更新於 2020/05/1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p> 半滿/半空:選擇是浪漫,實踐是理性 </p>

成長之際的意外養分
人文社會關懷的,始終是「人」的各種處境。指考放榜,意料之外的第33志願領我走進沒有想像過的中文系生活,對於這個際遇,心裡是由衷的感謝。
讀中文系的人是幸福的,這份學問帶我們思考人生,同理人的艱難。人的極限與軟弱企圖藉由文學來超越,藉由書寫來昇華。讀散文、小說是與文本的直接對話,我選擇順著心境,捕捉著最貼近內心那些情溢乎辭的幽微,讀著讀著眼神有些像水了。
社會由歷史不斷演變而形成,哲學、史學、經學讓你在前進時有所本、無所畏,讓我們在關懷個人之際,能試著形成「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格局,與此同時,中國哲學中的「中庸」邏輯,卻能在慌了手腳時,提醒自己如何應對進退,提醒自己過猶不及。
選擇是浪漫的,實踐卻要十分理性
「一個瓶子裡面的水,半滿或半空只是觀點的不同,而社會學選擇看那半空。」
回顧自己(誤入)社會學的強大動機,是來自大一開始觀看的台大線上開放課程。在孫中興老師的各式社會學課程上,感受到韋伯(Max Weber)所分析的克里斯瑪(charisma),回應著發自內心的大笑,我走到了跟我外顯脾性最不相近的社會學。
當初捧著肚子、帶著耳機在宿舍無聲大笑的樣子,在每次被問到為什麼選社會學時,都會自動倒帶,偶爾再被我加油添醋幾筆,成為戲劇性的轉折開端。
真正體驗碩一上的社會學生活,像是火車經過半年隧道的光景,山洞本來就是暗的,它本不會有光。這麼形容是因為在社會學理論中,看到了社會叢生的問題,從最古典的議題談資本階級,到後殖民、女性、帝國主義到現代的自動化社會。社會學是一門脫胎自西方的學問,許多理論都企圖和哲學家們對話。如同想了解中國文化,必須明白典故歷史,想了解西方,對應的是哲學、神話、聖經。
由於涂爾幹(Durkheim)相信社會學是將哲學落實的科學,講求的便是實證精神。 要成為一門科學,首先,你必須能說服人,必須提出證據。量化研究法於焉而生,問出好的問題、設計問卷、跑統計數據、解讀報表,試著找出相關性,是一個「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是山」的過程。
這樣的學問雖是批判的,本質上對人的樣子,人的價值時刻惦記。這些社會學家戴上名為社會的眼鏡,企圖找出不平等的蛛絲馬跡。他們認為越是個人的問題,越可能和社會相關。你的情緒不見得是發自內心,很可能是社會教導你如何反應。你擔心能力不足失業,社會學認為是大環境變遷之下,身在社會的我們無所遁逃。
此時,社會學決定以小蝦米之姿起身反抗;而文學在此刻能以更長遠的眼光,來寬慰當下毫無出口的心境。在文學中汲取了四年的養分,當初的我決定去看看那個我不熟悉,卻深信能帶給我自信的世界。
決定和一個人交往通常是浪漫的,而維繫感情必須經過不斷的溝通。念社會學對我而言亦復如是。
不間斷的自我對話
臺大第四任校長傅斯年所建立的傅鐘每次響21下,因為傅斯年校長認為「一天只有二十一小時,剩下的三小時是用來沉思的。」3小時或許不是重點,而是在焦頭爛額之際,能不能留一小段時光給自己,問問自己今天過的好不好。
最近反省自己的日常,一如許多人、許多書提醒的,我們應該活在每個當下,卻也最難做到。“To be present.”不管自己在哪裡,都要全神貫注。正因為很難,更要選擇自己喜歡的,因為即便是自己喜歡的,實際做起來都會想放棄、都會怠惰。
找到自己的興趣真的不容易,但當自己藉由「自由選擇」走上了某條路,無論路上平順顛簸、大道岔路、順風逆風,都要學習承擔,為了成為能感動自己的人。
我們不一樣,也因此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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