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班上分成兩派,一派更喜歡神奇寶貝,一派更喜歡數碼寶貝。我是後面的陣營。
現在想起來,當時會喜歡數碼寶貝,不只是因為很帥(還有我不被准許玩 Game Boy QQ),也因為它好像比較多人性的刻劃。我最喜歡的一幕,就是當夥伴被惡魔獸殲滅,阿武帶著他的傷口、握著金黃色徽章低語道:
「不行!即使到了最後,我也不能放棄希望!」
然後巴達獸就超進化成神聖天使獸了,蒸蚌蒸蚌。
「希望」讓我們在最絕望的時候、最困頓的時候足以奮起,也讓我們坦然超越生命中的低潮,帶著自己僅有的一切,坦蕩蕩跟這個世界喊道:「反正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我不會被打敗的!」這樣的生命意志,雖然超級中二,卻能帶我們走很遠、很遠。
從小到大,我們被賦予了很多期待,試圖變成別人希望的樣貌,很少真正捫心自問要的是什麼。即使問了,大家的答案也不外乎是一些職業名或是那些很自由的人在做的某件事,殊不知其實也跌入了另一個刻板印象。有沒有可能我們自以為沒有興趣的東西,只是因為小時候被教育體制跟社會輿論「玩壞了」?例如「工程師」這個職業,撕掉宅宅的外在標籤,內在讓那些優秀的大大們有所熱情的,又是什麼呢?
畢竟,我們都先是個人,才是個「什麼」。
現在的台灣,充斥著失敗主義的厭世怨懟。外在的世界可以靠抗爭與體制內作法爭取,那內在的世界又該如何治療?「文組不意外」、一定要當 XXX 才有好薪水, 於是我們接續著青春時為考試拋棄一切的態度,丟掉了吉他、放下了畫筆,不情不願繼續符合外在的期待,希望獲得外在的成功,至於那些傷口 —— 自已一個人的時候舔一舔,就好了(真的嗎)……
雖然我現在比較愛獨立音樂啦(撥髮),但這詞真的沒話說。
所以他丟了 詩和天真 寒假和暑假 籃球漫畫和吉他
他終於哭了 就在那天 回憶缺席了 最後一次鳳凰花
世界如果平的 為何人們 都要往上爬
活著不是贏家 就是輸家 你敢輸掉嗎
我先是個人,才是個 #hashtag 我深深相信,只有靠不斷碰撞、探索,丟掉外人輿論加諸的標籤,不是用一種不得已的態度踏入一個新領域,才能真正勝任任何事。「如何找到自己的熱情?」 這種問題從來是個進行式,要更抽象的思考跟嘗試,不該妄下定論,像這樣的命題:
「我就是不喜歡程式!」
也許你心中真正的吶喊是:
「我不喜歡被社會強迫成為那個樣子!」
「那就用自己的步調,從學習中好好發掘樂趣如何呢?在技術上看到美與藝術、在語言上中看到秩序美、在使用者的笑容中找到成就、在新事物的發掘中品味先行者的孤獨、自傲與浪漫。」
例如很多人都喜歡畫畫、音樂、占卜等等,這些人將這些職業浪漫無暇化,覺得非做不可,但當上之後,才發現其背後的甘苦而放棄。其實無論那一種職涯跟職業,背後都有苦有樂,必然包含試煉與挑戰。也許,我們追求的,不是這些職業與技能本身,而是它背後所隱喻的,長久以來被教育壓抑的渴望:
「我想作自己。」
但你自己,到底是誰?(笑)
夥伴,你不是「轉行」當工程師,是「你」想成為工程師 對於自己主體性有深刻洞察,才能開始走屬於你的英雄之路。 以我自己而言,想成為工程師的過程是從設計師身分認同危機開始 (designer identitiy crisis)。這是往科技領域的設計師所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學習這麼多創意跟視覺相關的技術,但到頭來卻很容易被擺在附隨性質的位子。為了未來的財富自由跟職涯成長,還有最貴的時間,我能做的,除了簽樂透,就是寫程式。不是富二代的我,掙扎著考上了跟程式擦邊的研究所。
成績好了,所以呢 考上後,雖然學習上並無不順,以考試成績來看甚至能說是優秀——是的,我是幸運的、很會考試,是個既得利益者。但是很快的,我經歷重大的憂鬱與自我懷疑。原來,當初從私立學校獨排眾議,跑去考設計的我,到頭來還是要屈從於社會階級的常態分佈嗎?(洗經歷)
原來,這才是我 這一切的心理掙扎,竟然被一件看似很小的事解救。作為「國際廢話線」的小編 (註一),看到臉書推出了直播功能,可以即時顯示投票功能覺得很好玩,就利用了肉腳的技術,參考了 Ryan (有錯請指正) 的文章做了一個。但我又很想客製化,於是打開了程式碼開始改。說也奇怪,那一瞬間世界似乎慢了下來,跟從前一樣的程式,卻讓我用全新的角度看待,猶如大二時看了《我思故我在》那種像嬰兒ㄧ樣新生、世界似乎煥然一新的感覺充斥全身。
我明白了。原來我是實實在在的嘴砲啊。(什麼結論 XD)
所以,具體來說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