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起的大一點。也不是全是為了嘩眾取寵。因為最近在網上看了臺灣鄭運鴻先生的清華開放課程《科幻概論》,第一講開明宗義,他在科幻文化中,講華人世界對於未來的想像是缺乏的。他的課程是2010年,今天估計要舉例的話,很多人會說我們有了《三體》。我對科幻其實也沒有特別大的興趣,所以我也沒有看過《三體》,但我對於這個所謂華人世界對於未來的想像的題目很感興趣。一時感觸,也就隨便說說。
想像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在我們這些尤其已中年人來說,與未知的距離太遠,與內心的渴望太近。想多了,必然會感到糾結。再簡單的說,以實現為標準的話,想像的成本太高且太多是無用功。
而華人是最為功利的族群。我們熱衷於更為實際的事情,我們對於個人道德的要求中,甚至將不切實際看做是會被譴責的事。這麼些年以來,我們更熱衷與以財富衡量一個人的成功,而成功的定義,也被狹隘化了。
假如今天有一個人說他熱愛詩歌而且安貧樂道的話,連我都要嘲笑他的不務實,甚至懷疑他只是好逸惡勞。所以不要拿美日那些發達的科幻大國去比較,有時候,我們的文藝作品甚至不如南美很多國家來的更有想像力。
臺灣流行的是小確幸,香港熱衷是本土味道,追懷過往的繁花似錦。而大陸,跟一切成功的風,小三,反腐,抗日,哦,想起來了,我們也不全是沒有想像,我們也流行過了穿越,盜墓,玄幻之類的東西。但說真的,其中某些價值觀,簡直糟粕的不得了。假如穿越到過去,我們不太設定所謂拯救人類這樣的命題,更多的是,如何意淫大權在握,榮華富貴,三宮六院。再不就是宮心計宮鬥精神自宮——重要的話說三遍,每個華人的內心都有一個“宮”情結。
所以我可能有點偏激的認為,對於未來的形象,如鄭先生提到的,那些能出自華人想像中的經典元素。至少今天還不太具備。當然,這裡還要預設到整個文化的要素問題。今天,西方人想像東方,其實大部分還是日本的形象。華人呢,好吧,至少《世界末日》裡最後的若亞方舟在中國製造,而《火星救援》中美國航天局也要請中國航天局幫忙了。我們依舊是被想像中,即便我們也不全是唐人街那種鬥雞眼的樣子。
我們該如何想像呢。
我當然不知道怎麼去做。只是胡亂說說而已。但願自己有所啟發。
香港的作家陳冠中先生,寫了一個有趣的小說《建豐二年》。題材在大陸可能有點敏感,講的是49國共內戰結束,假如是國民黨取得勝利,蔣介石繼續執政,然後中國會發生怎麼樣的故事。無關政治上的問題,我只是對於這樣的設定感到很有興趣,就像最近一部根據經典小說改編的美劇。名字我也忘了,講的是二戰以後,德日取得勝利,他們均分了美國大陸。是的,什麼叫想像,首先我們得預設某種可能性。以鄭運鴻先生的說法,你得設定他的可能性,然後去推斷他的發展,以最功利的想法,假如某種現實真的發生的話,至少你知道了某些趨勢。我們當然不能都從壞的設定去想問題,但壞的設定,至少讓人更多考慮人性的深度。
科技發展,人類越來越宅。假如未來足不出戶,也可以完成一切事務的話。對了,這裡還要提到鄭運鴻先生提到的一部電影,叫做《獵殺代理人》。未來的將來,人類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像去設定一個機器人代表自己出門,完成一切原本親身做的事情,運動,社交,做愛,且還不要考慮到傷害,病痛。而自己只要宅在家裡動用想像就可以了。當然這部電影是個反烏托邦 電影。但我依然喜歡這樣的設定,假如真的發生這那樣的事情,可能政治和民主都不是問題,因為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一個人都可以設定全部的世界,每個人都是自己這個世界的王。那麼還要什麼協商與溝通,最多解決一些商業上的問題而已。如同我們的富人熱衷說的話,錢能解決的問題不叫問題。說道這個設定,我個人忽然覺得還是很符合當下的中國人的感覺。我們過的很自我,我們對於社會其實漠不關心。我們某些理想,最高的境界可能叫做“萬事不求人”。
我想說的是我們該如何想像未來,但說真的,我認真想半天其實也想不出什麼新鮮的東西。我們生活的當下其實發生了很多很魔幻的事情,也可能是因為媒體的喜好,或者傳播學中的越聳動越傳播的負面原則。我們看到的向善的東西真的很少,其中某些惡,幾乎匪夷所思。現實社會裡的戲劇性太多,想像就顯得蒼白且沒有必要。所以有時候想為什麼我們缺乏科幻電影。還真的不全是因為技術不夠,而是我們的內心,真的被框限在某些隱隱的不安當中。
敲字到現在,看到目前各種政治謠言以及荒謬的新聞,忽然感悟我們哪裡是缺乏想像,基本就是想當然。也罷,回歸到庸俗的設定當中,我們想像未來,會不會找一隻替罪羊出來。來背負我們深深的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