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寫小說,聊點心得。
認識《紅盒子》,是在我最愛的樂團《拍謝少年》的分享下知道的。當時我看了預告才知道,哎呀!原來拍謝少年今年一月所發表的歌曲MV《契囝》,竟然是《紅盒子》的後續外傳!這點我們晚點再講。
《紅盒子》講述的是布袋戲大師陳錫煌師傅與幾乎伴其一生的布袋戲之間的紀錄片作品。其中「父親」李天祿幾乎可說是貫穿這部作品的全部、或者說貫穿了陳錫煌師傅一生的存在。
因李天祿入贅陳家,身為長子的陳錫煌師傅必須冠母姓。要知道,在那年代,遵從父姓是很重要的觀念。你一個小孩從母姓,別說外人會看不下去,自己身為父親可能會覺得面子往哪擺,何況還是長子?──不過,我們並無從知曉李天祿師傅是否真是如此看待他,只知道,李天祿大師確實在對待這位長子上,採取了較為嚴厲態度。這樣的教育方式理所當然地進而影響兩人之間的關係。
父子關係是《紅盒子》的其中一條線路。另一條,則是提到了布袋戲的沒落。
古早時,人們的娛樂極少,一旦廟宇有辦酬神、謝神的慶祝活動,請來布袋戲來演給神明看,人們就會聚集在布袋戲的舞台前,或坐或站,觀賞這難得的消遣──以前聽我父親是這麼敘述的。
但現在,時間牽動了時代的改變,人們的娛樂隨科技進步變得多元豐富,自然而然的,就不再去廟宇前觀看布袋戲了。沒了人群,沒了戲迷,自然也帶不來會為布袋戲癡狂、而願意學習的學徒,傳承、經營出現了困難。然而政府的漠視,與環境的不友善,又加深了布袋戲生存的艱苦。
整部《紅盒子》看下來,我沉浸的情緒是無奈、悲傷。我幾乎整場都很想哭(然後因為這場有來,當他講話時,我又哭了)。我不禁想,在那位國寶大師沒有太多變化的表情下,又是隱埋著多少沉重與鬱悶的心情?
在接近尾聲時,導演安排了一段向陳錫煌師傅提問的段落。
「有沒有什麼話想對爸說?」 「......沒什麼好說的啦。」
其實這中間他有說出對爸爸的感謝,但我想這句話,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在電影結束後,其實導演有出來跟我們談了很多(很幸運今天要預訂看的場次導演會來),只是我多半都忘了,沒錯上面那段對話我其實也是因為忘記所以沒打。
不過除了忘記外,我還有一半理由是一直沉浸在那段無奈的情緒裡。當你看到布袋戲的熱度逐漸式微、留有技術與文化記憶的老一輩正走向衰老、甚至離去、與父親的親情竟是如此淡如清水時,幾乎真的很難不傷心、不難過的。
接下來我來講講我為什麼會提到《契囝》這首歌。
如果你是先點了影片才下來看接下來的內容,那我想你應該能懂我的感受。若否,就記得拉上去看。
由於導演這次出現算是臨時的,所以時間上並不太夠提問。我本來待在座位上,想著應該沒機會跟導演聊聊。結果導演在最後說他有帶優惠券來發,於是順勢在走出影廳、等待導演發完優惠券、拍照後,有一名觀眾也上前來聊陳錫煌師傅的事,於是我就順勢問了《契囝》。
我記得當時是提到,大弟子吳榮昌師傅在拍攝《紅盒子》的那段「六年後」時,他跑去作洗車了──
我:「那......所以當時拍《契囝》的MV時,他是又回來做布袋戲嗎?」
導演:「喔!你居然知道《契囝》!對,他那時候就比較好一點了,現在回來接。」
「所以他是回來弘宛然?」
「喔不是,那本來就是他的。然後他現在還有在國小教台語、教布袋戲。」
接著我順勢提起《契囝》的內容。
「那我想請問導演,因為我是在看完《契囝》後才看到《紅盒子》的預告,我發現這兩部作品的敘事手法有點像,他們好像都在講父與子的關聯?」
「對!《契囝》這首歌他基本上就可以算是《紅盒子》的後傳。因為《紅盒子》主要是在講李天祿與陳錫煌師傅父與子的關係,所以就沒有太著墨。」(這段印象不深了,導演應該是這麼說)
後來就與導演稍微聊一下拍謝少年後就拍張合照離開了,也恭喜拍謝少年今年金音獎獲得最佳搖滾專輯獎!(偷渡?
最後,即使這篇是個亂七八糟的心得,我也希望看完的各位能夠進去戲院支持一下這部拍攝十年之久的作品。《紅盒子》是一部徹底顛覆我對布袋戲的藝術價值想像的作品,經由導演細膩的拍攝,我重新審視了我欣賞布袋戲的方式,也希望各位能像我一下,能夠深受這部作品感動。
「父與子,像一條飄在海上的繩,被海浪越扯越遠,越拉越遠。不過堅韌的繩,卻不輕易斷去,聯繫的親情,斷不了、無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