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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就是讓你很難去愛又不得不愛的人─《I Killed My 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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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是每個人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縱使你再怎麼堅強,只要是有關親人的人事物,我們都不得不示弱。我不常向別人提起家人,那是一塊我日常生活中隱藏的很好的角落,如果別人問起,就草草打發過去,長期下來已經有一套完美的說法。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承認。只要是觸碰到家人的話題,我都會瞬間變得很脆弱,那個因為家人脆弱的人,不是我;只要想到家人就會淚腺很發達,氣球般的謊言要吹到什麼時候?我無法釋懷也不打算停止,反正,說謊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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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歲的Hubert希望重生和媽媽成為朋友的親子關係。每每Hubert對媽媽口出惡言後,都會到浴室錄影懺悔,浴室裡的口白,一點都不像一個高中生會講的話,Hubert是一個心很細,很敏感的小孩,他渴望著愛,討厭自己說話傷害媽媽卻又無法容忍媽媽總是做一些"大人"的自以為對小孩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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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bert跟媽媽的對罵真的非常精彩,總以髒話收場。我討厭吵架,表面上是覺得吵架很低能,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講?其實是覺得吵架很丟臉,吵輸更丟臉,倒不如選擇沉默。對家人的耐心最低,最容易不耐煩,但我不會(不敢)對爸媽這樣肆無忌憚的大小聲,是因為我很乖,知道爸媽在外工作賺錢養我們很辛苦,還是知道,當時爸媽是我們唯一的經濟來源,離家出走能去哪?又沒有錢。我已經忘記叛逆期為何還是如此乖巧(還是是我單方面覺得自己當時乖巧?)的原因,我渡過了充滿青春校園的高中生活,沒有一點灰色。一開始覺得Hubert這樣對他媽大聲很不應該,但他媽也得負起一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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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周遭沒有人的兒子像你一樣。
Hubert:週遭沒有人的媽媽像你一樣。


媽媽也不知道怎麼跟兒子相處,原來諒我基於未當過媽媽只能比較理解兒子角度的偏頗。

"媽,我想要好好跟你相處,我很愛你,我做了改變,但,為什麼你還是這樣讓我生氣,讓我難過,為什麼總是毀了我的生活。"

這是我覺得Hubert在被送去寄宿學校前生氣又疲憊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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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本身也很愛兒子,不然不會說出以上的對話。這一幕,是我唯一落淚的地方。

XavierDolan真的演的太好了!

Hubert準備搭車前往寄宿學校時,跟媽媽在車上,沒有道別就逕自走去搭車,從媽媽的表情,你可以看到她錯綜複雜的情感,不捨、決心、有話想說、示好、不想低頭、想念、遺憾、猶豫……。

而Hubert對於媽媽將他送到寄宿學校的不諒解使他再次口出惡言。我還是無法理解媽媽為什麼要把Hubert送到寄宿學校,任何理由我都無法理解把小孩從自己身邊推開的理由。Hubert對媽媽又愛又恨,去搭車前還是希望媽媽可以留住他,讓他不用去寄宿學校,最後一絲希望他問了媽媽,

"如果我今天死了呢?"

我看到Hubert眼神裡,有好多好多複雜的情緒,"我好愛好愛媽媽,但是媽媽為什麼要把我丟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生活,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相處?為什麼媽媽要這樣對我,我不想離開媽媽,我恨她,我討厭他噁心的吃相和過時的品味,也好,我們就不用生活在一起每天吵架,但是媽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他。"Hubert眼裡的淚光,在黑暗的夜晚裡,讓我清楚的嚐到鹹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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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Hubert自殺,這會是最煽情又芭樂的結局,謝謝Xavier用了最現實的方式結局,讓我鬆了一口氣。我搞不清楚媽媽是因為Hubert是gay生氣還是因為他Hubert沒有跟他坦白生氣,我希望是後者。

同性戀不該是個"議題",也不該被貼標籤,沒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喜歡人,單純喜歡人,就這樣。

Hubert在某種程度上是羨慕他男朋友的和他媽媽的相處模式,就是他理想中跟媽媽像是朋友般的關係,每每看到他們朋友般的互動,Hubert總是顯得有點低落。

我大概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喜歡羨慕別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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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羨慕了,又討厭自己這種愛羨慕別人的習慣,因為羨慕別人只會顯得自己很自卑,我用膨大虛偽來堆疊自信的高牆,必須這樣才能不自卑。

關於媽媽,我想更多的東西等到我看了Xavier的《媽咪》再來分享。

Xavier Dolan真的太有才華了。

怎麼有辦法在這個年紀卻這麼會導、又這麼會演?演技之精湛,非常現實。


寫自 2015-9-9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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