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27|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突變 - 毫無招架之力的被迫選擇|生活圓夢計畫-第四章

我真不曉得竟和中國工作那麼有緣。2011年,無錫實習。2014年,崑山實習。2018年,我竟然落地在深圳工作了。包吃包住,薪水是台灣的兩倍多。總之,為了人身財產安全,到當地工作,我謹慎小心。但這邊的步調,快的嚇人。

  • 君子之約下的陰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當時和我方公司,簽下深圳品牌授權的,是一位年屆40左右,在地潮流服飾品牌的女性CEO,是個相當有Power,也敢授權於下屬的企業家,他的親信不少都是有能力的90後。
我和另一位台籍幹部,職位是營運總監,負責當地的品牌落地、營運規劃以及後續的展店。我抱著雄心到了深圳,打算一展長才,我們職責隸屬於台灣總部,但是卻領著此地商人的薪水,這種兩難感,我似乎見怪不怪了。
我們遊走於兩邊的關係,善盡溝通和營運職責,在地業主對我們照顧有佳。但我們就好似軍師聯盟的荀令君,雖然權力很大,但是實質上,權衡還是有很多的無奈。
過程中,發生了很多意見不合的問題。在地業主想掌握品牌當地發展更多的權力,但是我方創辦人為了保住品牌的特質和格調而不允,雙方隔閡加深。而我方的品牌文化及故事,對在地難以產生共鳴,消費者只想追求快速、低價、刺激,根本和藝術、健康扯不上關係。
趕在冬季落地開幕,很多前期的試營運受訓在我們接手前沒有安排足夠時間,開業前期是個很難熬的時間,我們需要時間!開業兩個月後,我們所在的Mall,最後表明無法接受我們的業績,要求我們撤櫃,重新招商。
業主表示,如果再和台灣總部達不到共識,她將不顧合約內容與賠償,當斷則斷,也向我和夥伴開出了慰留下來發展的福利條件。但我們都拒絕了,畢竟我們隸屬於台灣總部。我和同事因年假,回到了台灣,結果合作立馬破局,我們的薪水、衣物、個人用品,還差點拿不回來。
結果,幾個月後,那個業主竟然沒有依合約銷毀原物料,還繼續用了我們的原物料和技術,在當地開了一個相似度極高的品牌。我傻了!所以,原先我們得到的消息,以及被告訴的事情,難道都是陰謀嗎?
原來,我們只是在他人的合約規範下、以及他人授與的權力之下工作。自由度還是操之在他人之手。我們的工作保障亦是如此。

  • 人生難以拒絕的責任
回到台灣工作,擔任旗艦店的店經理,我的薪資是業界同職的頂。領著不到4萬的薪水,我依然支付著母親一萬元的生活費、歸還創業的借款,付著房租,在台北過生活。我在休閒娛樂不敢有過多花費,多半日子一天只吃兩餐。
在這行,如果不做到海外,收入是很難上去的。我的公司也表示,如果其他國家有再談妥合作,而我的能力也被認可,那就還有海外工作的機會。
但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在我歸國任職的兩個月後,我母親無法繼續原先的工作,又提出了辭職。當初我會迫切把握深圳的機會,也是別無選擇,得再給他更多的生活費,但這次,機會沒有巧合了。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去另外找工作,那我只得說:「我所期望的機會就一步之遙,就差一個時間,為什麼不再堅持下去?」
我用放假和下班後的時間,跑起了Ubereats,時常跑到半夜,一個月收入是多了一萬元。但可想而知,我又掉入原先的工作循環裡了,最後是心酸血淚,無法照顧好自己、失去了摯愛、悲劇收場。 ( 同場加映:是加持還是枷鎖?成為吳伯毅的背後辛酸 )
我這才發現,
我個人馬斯洛的需求底層一直難以滿足,是因為這個需求不單單是我個人的需求而已,而是還有我母親,還有我原生家庭的責任,如果這份責任沒有安頓好,我是很難振翅高飛,追尋自我實現的。原來,我追夢的枷鎖,是我一直忽略的原生家庭責任。

  • 毫無招架之力的被迫選擇
「阿岳,回來跟哥一起工作吧!一起把家裡做起來、把爸媽顧好來。」我哥這麼跟我說。
我含著不甘的眼淚,跟我的同事和老闆告別,也正式在我的飲料追夢之路,劃下句點。同期間,我不棄不離、交往五年也因我照顧不好自己所犯下的錯,終止了伴侶關係。上回失去的是友誼、這次失去的是愛情。我哭慘了,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到最後,卻又是一場空?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我接下來的身份,我別無選擇去其他公司上班,原因是,我母親需要有人照料和陪伴,要有一定的彈性度。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獨立,但是我還是得回去住家裡、靠著家裡給的工作。
那種無奈感又再度湧上心頭:
我很努力的工作賺錢,但到頭來,我沒有了逐夢的自由、母親的身心健康出了問題、我沒有存款還負債。周杰倫的稻香,歌詞是在描述回家的美好,但我感覺不到,在責任的枷鎖下有何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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