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冬季煮到春天來臨｜菠菜豬肝湯

驚蟄一過，大地回暖，春天就要來臨了。

菜市場架面上的蔬菜水果，也開始換季輪班的替換，嫩白的春筍、翠綠的蘆筍接續上架，被擺放在一級戰區吸引買客目光。而芥菜及茼蒿，則僅剩寥寥幾把，癱軟在架上邊角，那垂垂老矣的葉子，彷若在訴說著自己看守了一整個冬季的疲累，終於可以休息了，煮婦啊我們明年再見。

開始燒菜了之後，我才轉往菜市場裡尋覓想要的食材，幾年幾月地兜轉下來，發現市場攤架上的菜色風景，隨四季時令更替，也有如服飾精品店的換裝熱鬧。

而蔥薑蒜馬鈴薯紅蘿蔔等，則像牛仔褲一樣屬於一年四季永不缺席的單品，他們終年穩當地圍繞著檯面擺設一圈，活絡著氣氛。

這就是我喜歡上傳統市場買菜的原因之一。量販超市多半銷售全年都有種植的青菜，較難感受四季更迭。菜市場就不同了，春夏秋冬四季菜色輪番上陣，春天清炒嫩蘆筍、燉皇帝豆肉排，夏天就煮絲瓜肉絲粥，秋天燉菱角排骨湯，冬天則用芥菜熬一碗雞湯。

菜色風景由市場攤位迤邐到餐桌上，我的餐桌便有了季節的顏色，如同每次踏入自然山林之時，春天可見嬌豔粉白桃紅三色杜鵑風姿綽約，夏天看滿山谷翠綠溪水映照藍天，秋天則見白芒花隨風搖曳，冬天有楓紅黃葉唱著冷瑟的曲子。山林忙著打理妝容，一年四季，白天黑夜；我也忙著佈置餐桌風景，一年四季，幾菜一湯的。

這時，瞥見一級戰區旁竟還躺著大把大把的翠綠菠菜。我問老闆娘說，原來菠菜還有呀，它不是冬天的菜嗎？老闆娘說著：「當然還有啊，你可要知道了，這春天的菠菜最嫩最好吃了，比冬天還好吃唷。」

這時我又突然有點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