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9/18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閒聊|小時候說夢想時,必須很小聲。

取自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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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會被嘲笑的夢想,才有實踐的價值。
已經過十多年了,這句話在我腦海裡記憶猶新,沒有溫習也不會忘記。 ——這是九把刀在某本他的著作裡,提到的一句話。 在我國中時,最喜歡九把刀的小說系列,可以不眠不休地熬夜看完一整本,隔天掛著黑眼圈上學。 現在的小朋友還會看九把刀嗎?我不曉得。 但我自己是不關注他了,但仍然忘不了這句話。 很熱血沒錯,但是,夢想被嘲笑、被玷污,真的很可怕。可怕到會使人放棄夢想,甚至是害怕接觸相關的事物。
我從國小時便發現自己很喜歡看書,也喜愛畫插畫。當然,喜歡看書的人便會開始提筆寫作,想寫出自己的作品。 當時網路上還有個論壇《台灣論壇》,幾乎所有的興趣都能在上面找到同好。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展露自己的小天地。
我在隔代教養中的家庭長大,個性內向,幾乎沒什麼朋友。在家中年齡相仿的,只有一個大我六歲的阿姨,還有一個小我三歲的舅舅,他們自成一國。(我知道這樣的年齡差讓人感覺到很奇怪,但我之後有機會再解釋)
我大多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除了上學與讀書,我所有時間都在畫圖與寫作,我默默在做這些事,沒有宣揚,或許也沒人想知道。 第一次得到肯定是國小六年級時,我的作文拿到了溫世仁基金會的獎項(恕我忘記名次了,但我記得也不是很前面的名次) 平時我的家人不會鼓勵我,這是我第一次得到他人的肯定;什麼名次都好,這代表我算是一個「還不錯」的小孩。
我開始更賣力的寫,什麼都寫,寫小說、寫散文,一直寫到我國三。 我把餐費省下來,把省下的錢通通拿去買書。 我那大我六歲的阿姨會把我買的書藏起來,打開我寫作的word檔取笑我寫這什麼東西,沒人會看啦;我在讀書時會巴我的後腦勺,跟我說,我這種人讀書沒有屁用。 沒有人知道堅持這樣的熱情,有多痛苦,我又愛又恨。 我只期待有一天我能被看見——我想當作家。 這樣的夢,我只堅持到我國三,嘎然而止。 我記得那天是個和煦的早晨,我已經以免試升學拿到高中門票了,我沒有參加輔導課。阿姨以為我翹課,開始用難聽的話罵我,我一開始想當作沒聽到,想著那我就穿起制服假裝去上學,遠離她。我一聲不吭。 見我什麼話都沒說,她更生氣了,拿東西砸我,「妳就是沒爸爸的雜種!連妳媽都不要妳!」隔了十多年,我記得很清楚,她是這樣說的。
那句話彷彿是鋒利的刀刃,正中我心中埋得最深的傷口,撕裂了我。 她開始撕我平常寫作畫圖的筆記本,都撕個粉碎。
我只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因為我如果開門,我絕對會被她打死。 隔著門聽到她打電話請我阿嬤回家,在電話裡數落我的不是。我心裡面亮起一道曙光,想著終於有人能回家救我了,我好害怕。 阿嬤回家了,第一個先安撫的居然是阿姨的情緒。 阿嬤對我說:「妳為什麼就不能讓她一下?不要跟她頂嘴啊!跟她道歉!」 啊,你們可別看錯,這句話是對著我說的。她說我應該禮讓大我六歲的阿姨。
「可是她打我,還撕我的畫的東西。」我當時還噙著眼淚。 阿嬤一臉無奈地說:「這哪有什麼?再畫就好了啊。」
我頂著亂糟糟像鳥窩的頭髮、被拉得衣衫不整的制服,走到我的書桌前,低頭看著被撕毀的筆記本。 我似乎夢醒了,體認到我在這樣的家庭,根本不配有夢想。我或許根本沒有才華,我不配做喜歡的事情。我這時才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從那天起,我放棄所有我喜歡的事物。
事隔多年,我也早已搬離開那個家。 我已經不怪任何人,也許都是命運與我的勇氣不足使然,都不重要了。 慶幸現今網路的發達,還有自媒體這個管道,讓我重新拾起鍵盤與蘋果筆,分享更多我的創作。即使沒人看,也不能阻止我做這些我喜歡的事。
即使阿姨看不到,當年她說我的作品不會有人想看。我想,我可以推翻這句話了。 我現在沒有特別喜歡九把刀,但我想九把刀說的話是對的。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管規模大小,都好爽。
希望正在努力堅持夢想的每個人,都能被溫柔以待,能夠堅持。一個人在做這些事,確實是孤獨的,卻也擁有無與倫比的快樂,猶若一朵堅韌的花從土裡綻放。
——說出來會被嘲笑的夢想,才有實踐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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