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橋》第四章：心中的那個人－(一)

　　佑家。 　　 由於下周得處理搬新宅的事情，Wooden Bridge專業經紀人佑清，在昨天一知道新宅工程終告一段落後，便開啟火力全開模式！ 　　他利用昨晚至今早一整晚的時間，迅速地完成本周工作計畫，包含各種，如海內外當紅的綜藝節目、談話節目、或是音樂專訪、平面雜誌採訪等，讓Wooden Bridge的工作安排到滿滿，所有成員大概一天都只有4-5個小時可以躺下來休息，他希望所有成員都在本周完成工作，好讓下周可以安心搬家。 在太陽露出後，佑清完成所有工作後，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另一邊，佑家老么兼Wooden Bridge作曲、主唱之一的佑雲，則在自己房內，開始整理搬家的個人物品。雖說佑家與Wooden Bridge新宅不太遠，大概半小時內的車程就可以往返，但因為團員們希望能繼續住在一起，一方面照應彼此，一方面可繼續讓所有團員們分享創作、討論，如同他們在海外一樣。 　　加上，新宅的空間也更為寬敞，可擺放下的樂器、錄音設備，還有舞蹈室與練習空間，比起佑家的頂樓著實更為方便。而且，經紀人佑清再也不用跑來跑去，一下得去飯店找團員、一下又得約在佑家團練、一下又要北上去錄音室，終於可以減少奔波。 　　 佑雲一大早將新專輯最後編曲的修改工作通通完成、送出後，他便開始整理衣物，他是個簡單的人，沒多久時間，便完成所有打包。 　　 冬天衣物不動，備好夏天跟一點秋天的……琴譜……還有……電腦，他一一核對要搬出的物品後，心滿意足地走到窗戶前，拿起放在角落的杯子，飲啜一口，欣賞自家庭園與藍天白雲。完成打包後，他走到廚房，為自己和佑清準備午餐。心想先把午餐備好，等等小哥睡醒就能來吃飯。 　　 午餐準備個健康的乾拌麵、沙拉跟筍湯吧，佑雲看著冰箱，開始拿出各層的食材，準備料理。「蛋、筍、高麗菜、堅果、麵條……還有……」 　　 約下午1點，美味的食物一一上桌，香味四溢，讓在房間補眠的佑清聞香而來，「老七，好香喔，有筍湯的香味。」 　　「哥，餓了吧？快來！」 佑雲正在流理台做最後善後，他端上水果，慰問哥哥一整晚的辛勞。 　　「真的好餓，對了，昨晚老媽有上來，她說怕我們搬家，又要回歸專輯太忙，她特別請你菁姊跟人人這陣子幫我們，應該等下就會過來，你就安心整理，我等等也去打包，再一起拜託你們搬過去新宅，新宅那邊的空間你安排，讓小姐們住起來舒適方便為原則就行。」佑清邊吸著麵條邊交代著。 　　 「好的，交給我吧，你剛說人人也來？」佑雲關心問。 　　「對，因為老媽說暑假，學院有你麟姊跟莉姊在應該可以，便想說請人人過來幫我們，你也知道你菁姊少根筋，人人應該細心一些。這幾天你就安心整理，節目我們去就好，順道我會看狀況，讓你誠哥提早回來幫忙，他人天真爛漫，但是挺有想法。反正大多是談話型節目跟運動類型的，讓大允、小熙、小陽跟張斌他們去發揮肯定沒問題，你繼續弄曲子，年底的演奏你是主角，有空就把曲目多熟悉，雖然我知道你的功力，但還包含和管弦樂團跟大家配合的部分，還是要抓緊時間，有空就多處理！下個月……應該月中，我們有申請到要去姬凡學院，你再多取點材，希望可以多幫上點忙，只是之後那幾支廣告，你得出席就是了。就是明年初要推的香水和車子的廣告。」佑清一一和佑雲交待，交待給老七，他很安心。 　　「好，謝謝小哥。我留下來會努力多產一些曲子的，有你真好！」佑雲看著自己的小哥，真心感謝，自家的哥哥作經紀人真好，他就有更多時間好好處理編曲跟製作了，或許……還可以看見人人…… 　　 「我知道你的愛！對了，小陽跟張斌他們編的舞蹈，剛剛斌發過來了，你有空看一下。」佑清吃一頓飯東交代、西吩咐的，就是怕有什麼漏掉，忘記告知佑雲。 　　「小哥，試試這。」佑雲起身又拿了一個大碗，為自己哥哥裝好湯、遞到他面前。 　　「雲，可以娶到你的人應該很幸福，這湯……太鮮了……有老媽的真傳了。」喝得滿嘴是幸福的佑清有感而道。 　　「謝謝你，我沒有嫁人的計畫。」佑雲邊替小哥佑清夾菜、邊正經八百的回答。 　　「你怎沒反對我說的？你小子，越來越厲害喔？完全洗去你小時候一口那麼爛的中文……」開心收下滿滿菜餚的佑清問。 　　「拜託，現在不可同日而語好嗎？小時候我都在跑海外賽事、演出，哪有空講中文，都馬說英文……」佑雲有些無奈地說。 　　「對對，都忘記你小時候多辛苦了，好在……長大後，中文也隨你的個子，又高又穩多了。老七……我上次聽她們說……好像……你以前就認識人人了？你小子……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開始八卦的佑清問。 　　「認識。」佑雲才準備要開始專心吃著，沒想到哥竟然開始問起這話題，「有沒有男朋友不重要。」 　　「不重要？等等再說這題，你先回答我，聽說你送她你小學的學生證當門票不是嗎？就是那張當年害得老爸、老媽跟我們忙得半死的學生證，對吧？我記得，為了補辦，趕最後一刻飛機起飛，你說，就是那一張最最重要的那張學生證吧！」 　　 想起當年的烏龍，為要幫這小子補辦學生證，趕上在香港舉辦的國際鋼琴公開賽，老爸、老媽、兩位大哥，加上自己，真是嚇得心臟病要發，「老爸載著剛要去上課的我們4個，讓老媽先衝去學校補辦手續，接著爸再載我們陪你去拍照拿照片，接著再拿去學校給教務主任辦證，連校長都來關切，要你好好比賽，最後全家陪你去機場，趕上最後一個上飛機……真的……是終身難忘的記憶。那天我和天哥他們到底有沒有回學校上課……？我都忘了！」 　　「謝謝當年老爸老媽和你們，人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跟她邀約。」佑雲想起當年。 　　「那年底的音樂會，你約人人來看吧？人家還記得當年的是你嗎？」佑清暫放下筷子，拍拍老么肩膀說。 　　「我還沒有問過她，年底……可能是個好時機。」佑雲回。 　　「抓緊機會，好好跟人家相處，別忘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啊……」佑清說。 　　「小哥，你吃飽了就去打包，我洗碗。」佑雲趕緊岔開話題。 　　「等下我就出門，你天哥、風哥他們要我去佑地一下。或許公司又有新計畫了？」 　　「大哥、二哥他們都好嗎？」想念他們了。 　　「應該搬家前會趕回來一下，老爸說特別放他們一天假，你有空多打電話給他們，他們老是擔心你。」佑清拍拍弟弟的肩膀，他想起兩位大哥，佑天和佑風，兩人全權負責起佑地公司的事業，常常不在家，家裡2樓如同旅館，偶爾才有人煙，只有兩位嫂嫂會定時回家探親一下。 　　 兩位哥哥從佑雲一開始創辦Wooden Bridge就力挺，那時他倆才在公司學習幾年，一方面得忙碌公司，一方面還要出錢、出力成立Wooden Bridge海內外的工作室，但也真多虧有兩位大哥的付出與用心，將團隊辦得有聲有色。後來，Wooden Bridge加入幾位好兄弟，剛好又都是自家人，默契相近，彼此包容，更將Wooden Bridge帶到現在風靡全世界的耀眼成績。 　　 雖然佑家兄弟這幾年很少能全員團聚，就連過年都難見上一面，但是為彼此加油與支持的心意從未減少，感謝父母、感謝菩薩，給自己跟老么這麼好的家人。佑清想著，不知怎地，眼眶有點泛紅，他深吸口氣，起身回房。 　　「先走了，我們回見。」 　　 佑雲看著小哥的背影，知道小哥在感念中，別看平時佑清老愛念人、罵人，但是支持自家人、愛護自家人可是兄弟中數一數二的，只要是自家人都知道，佑清他只是刀子嘴，實際上內心相當地柔軟，謝謝哥，有你們真好，有家人真好。 　　整理完餐廳、廚房後，再次回到鋼琴前的佑雲，打開琴蓋，開始彈琴。 　　 鋼琴對於他來說，如同家人一樣，除了可以抒發心情、也讓他的夢想遠播，更是拉起他和人人當年的情誼，直到現在，每每望著琴鍵，他的心情就有種說不出的感受，有著溫暖、也有著悸動……他是個害羞的人，但是，音樂可以把他內心的澎湃、熱情全部展開，不知不覺，他也不再那麼內向害羞了。

　　 另一頭，聽見鋼琴旋律，緩緩跟著佑菁走上樓梯的伊人人，感到無比的喜悅！ 　　又是當年的那首曲子……似乎加了一點不一樣的元素……好好聽……應該是新的編曲吧……人人越聽越加快腳步，想要快點到達頂樓的空間，趕緊見到演奏曲目的佑雲。 　　到達2樓的佑菁，笑著對好友說，「人，我先去找小哥，妳去看老七吧？」 　　雖然佑菁向來粗線條，但是這回她知道，佑雲對人人來說，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人人點點頭，便繼續跟著樂音流瀉的源頭，往上走去，抵達房間的她，小心翼翼地推開半掩的房門，隱約可看見在平台鋼琴前的男人，他的手指飛躍舞動著，陽光灑下在他的身後，音符隨之起舞飛揚的樣子，十分迷人……似乎自己再也移不開對他的注視了……佑雲…… 　　鋼琴上映著另一人的身影，彈著琴的佑雲降緩琴速，輕輕地往後看，看見人人的身影，他確信，當年的小姐姐就是人人，不論有沒有向對方確認，他知道心中的那一個正是她…… 佑雲笑著，開始加快琴速，一連串堅毅又豐富的旋律，隨之響起，如同芭蕾舞者跳舞、旋轉著，讓在佑雲身後，沉浸在如此美好樂音的伊人人，不捨得張開眼，她隨之輕輕擺動身體，享受著。 　　接著，音樂漸緩，進入尾聲，一個又一個絢爛的裝飾音……一個又一個疊加的和弦——咚——瞬間結束！佑雲結束彈奏，便想和身後的人人打聲招呼，他站起身、輕輕地拍拍人人的肩膀，喚她：「人人。」 　　「啊？」還沉浸在音樂的人人，閉著眼，渾然沒有注意到音樂停止了，她有點恍神，張開眼，看見眼前的佑雲，驚嚇而失去重心——就在要往後傾倒時，佑雲下意識，堅定地抓住人人的手臂，並運用舞蹈技巧，改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地順著力道，讓伊人人旋轉半圈，最後找回重心，兩人安全地併肩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解除危機。 　　「還好嗎？」佑雲看著身旁比自己個頭嬌小的伊人人說。 　　「謝謝你啊。」伊人人不太好意思，怎每次都這樣……我得練練平衡感。 　　「應該的，妳跳舞好美。」佑雲笑著說。 　　「沒……沒……你的琴聲才真正美，謝謝剛才你抓住我，不然就糟了。」伊人人不敢置信佑雲的稱讚，又驚又喜。 　　「小case！我有肌肉。」佑雲露出他開朗又陽光的微笑，伸出臂膀，很有自信地說。「想試試剛才我彈的？妳的音感挺好的，是不是以前有學過音樂？」佑雲好奇地問，看她從小到現在，都能跟得上節拍，舞出的樣子雖然屬於自由派，但也有模有樣，應該有學過音樂相關的課程才是。 　　「小時候，學過幾年琴、也參加過舞蹈社團，但都不精。」人人有些為難地說。 　　「試試？彈右手的主旋律，我彈左手和弦。」佑雲帶著人人往鋼琴椅一坐，從身後拿出琴譜，為人人指著樂譜高音部的部分。「試彈一段，都是單音，妳看……這裡是La Sol La So La Me La Ra，升Fa Do Sol……」佑雲大手一伸，帶著人人一節一節樂譜彈起。 　　 人人開始看譜，手也試著開始彈奏，「看起來真的可以試試，我試試看，請多指教。」 　　佑雲繼續為人人講解拍子，之後與人人開始合奏，「接著是La Do，然後又是重複……La Sol La So La Me La Ra……可以把拍子中的16分音符當成1拍，對……1、2、3、4……對……這邊是重複的……妳很棒。」佑雲小老師很開心教到一個好學生伊人人。 　　人人又緊張又害臊，大氣不敢亂喘一個，專注地聽著佑雲的指導彈奏。 　　 「妳的手雖然嬌小，但都有把重點彈到了，妳再多練習幾次，就可以上台了。」佑雲看著眼前人人的手，有感而發。 　　 「真的？我還要再多練習才行，很羨慕你的大手，你彈十度一定很好聽……」人人不自覺舉起手掌來，和佑雲比起手的大小。 　　佑雲伸出手，看著眼前人人的手掌，足足小自己一個指節，他莞爾，「請聽聽？」佑雲將兩手放到鍵盤上，準備秀一下。 　　 聆聽後，人人羨慕又欽佩地說，「這旋律真好聽，可是，其實我的手不小耶，我妹妹伊民民的手比我還小，可是她的琴彈得可好呢……」 　　 「真的？那挺辛苦的！」佑雲問。 　　 「是啊，我妹妹和菁她們都很熟，不過她還在學校上課。」人人笑著說。 　　 「妳家就兩姊妹？」佑雲問。 　　「對，爸爸媽媽妹妹跟我，還有我阿姨、姨丈他們，兩家人很常走動。」人人想起家人，不知道怎地，就很開心。 　　佑雲想起家裡人還有Wooden Bridge的夥伴，人數隨便一加都是人人家的幾倍，頓時覺得真是甜蜜的負擔。「我家是一大堆人，我排行老么，佑清是我小哥，他排第三，接著是佑莉、佑菁、佑麟姊她們，還有兩位大哥和我父母，大家都各忙碌著。感覺妳家的人數很剛好。」 　　人人笑著說：「剛好這陣子我父母跟我阿姨他們去度假了，去山上避暑，平地太熱了。」 　　「避暑？哇……阿姨叔叔真有智慧。在山裡面度假？」佑雲猜。 　　「對，雪融山，有機會邀你一起。」人人熱情地說。 　　「沒問題，我們說定了！那最後，我們再彈一次好不好？」佑雲望著人人。 　　「好的。」人人點點頭。 　　兩人再次於平台鋼琴前合奏，背影看起來既陽光又充滿和諧。

　　在隔壁房被兩人琴聲吸引過來的佑清和佑菁，在聽完一連串對話後，站在門外相視而笑。 　　 「菁，看來咱們家老七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從沒有看過哪個女生坐過他的鋼琴椅的。」佑清道。真是太難得了，老七。 　　 佑菁也非常認同地點著頭，「是啊……我跟佑莉她們都沒坐過呢！只要稍微太靠近，就會被警告……看人人和老七背影，挺相配的。」 　　 「留給他倆吧。」不當電燈泡吧。佑清一說完，便轉身回房打包行李。 　　 「好……小哥，你是不是待會兒就出門？直接去台北的攝影棚？」佑菁問。 　　「沒……我會先去趟公司再北上，大哥他們要我過去一趟。Wooden Bridge那幾個小子今晚造型作好後，才會北上。對了，菁菁，妳跟人人今天起就住新宅了吧？」佑清關心。 　　 「嘿啊，小哥，聽說家具、家電都進去了，但日常用品跟細部打掃都還沒有。」佑菁說。 　　 「再麻煩你們了，對了，我房間別替我收拾，我回來再自己用就行。妳跟人人就跟佑雲住同一層，我讓小熙跟我一起住4樓，妳倆5樓，這幾天拜託妳們了。」佑清邊走進自己房間邊交代。 　　「好，那我先幫你拖地和補衛生紙喔！」佑菁接著再說。 　　「謝啦！」佑清拍拍自家妹妹的頭，感謝家人照顧。「再帶禮物給妳。」 　　「謝謝小哥。」佑菁笑著，有小哥此生無憾。 　　「對了，人人有沒有男友？」佑清想起什麼問了問佑菁。 　　佑菁愣了一下，思考一會兒後，「她沒有，怎啦？」 　　佑清滿意地點點頭，「走囉！」 　　老七，你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