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俗價地瓜,釀出國內一流的地瓜酒。二0二0年,恆器以台農五十七號地瓜釀造的本土燒酎『硬地瓜』,拿下比利時布魯塞爾烈酒大賽金牌…」《商業周刊,1734期》
陸陸續續開始和不同的實習生督導後,我也因著對方的背景而開始有新的省思。某程度來看,我是託實習生的福氣,才有更多學習機會-年紀、工作資歷、性別、人格、工作經驗…等,這和實際接案又有所不同,畢竟當事人可能不滿意而放我鴿子,然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了;相反的,實習生無法就此袖手而去,卻會在督導時給我臉色看,時不時刺激著我。也就是說,在實習階段督導關係是強制的,但,在互相建構的關係下,我也得更留意自己的狀況才行。
偶爾,督導也有同儕可以互相提醒,更多時候只能自我提醒-when? whom? where? how? 難不成要去翻聖經、抽籤嗎?
幸好,我有安靜的導師,可以隨時提醒我;如果我的自我省思雷達有開的話。
那天我在醫院等待進入診間,便拿出準備好的書來看。一向我習慣在候診時看書,一來書本沒有閃爍的螢幕,更新率趨近於無限大,視覺負擔小,有助於視力保健,二來書本不必切換開關,打開即看、闔上即收,不必密碼輸入指紋辨識,三來書本易作筆記,劃記、摺頁、加註…甚至還能止飢!(咩~)
「我明白,在給病人大腦開刀之前,我必須先了解他的心智:他的認同,他的價值,他的生命意義何在…」《當呼吸化為空氣》
督導不見血的探問引導,就像是在對實習生的心理狀態動刀,偶爾在他們猝不及防的狀態下,引得他們已結痂塵封的內心傷痛再度開啟,痛徹心扉而潸然淚下。
督導過程,固然是因著討論外在案情而引導實習生由外而內走向自己內在經驗與感受,加以整理後再反向回到應對當事人。然而,當我以自己的判斷為基礎,將我的意志加諸在實習生身上的時候,是否他能夠認同我對他所施加的這些價值觀以及處置呢?我有打中心底認同這位實習生的價值,並且和他深刻的討論嗎?如果我沒有在和他討論下,就粗暴的像這個作者所說的,把他的生命經驗血淋淋的打開的話(就字面上來說,看不到血,卻有可能讓他淚潸潸),那麼實習生只會再度感受到傷害而更深的防衛自己,進而以此防衛態勢應對當事人,「冤冤相報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蕃薯呣驚落土爛,只求枝葉代代湠。
當實習生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之道且健壯的過活、不必得走上諮商這條路,反而我更要提醒自己,從立即可食原形蕃薯變化為烈酒,中間的蒸煮發酵釀造過程變數甚多,我是否已準備充足,而實習生,是否也清楚意識到,自己即將進入生命的轉換階段呢?
烈酒,英文正好是spirits。複數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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