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確定我所有的經驗都是極為日常的生活經驗,如果不是的話,根本不值得去寫。」《正常人》作者莎拉.魯尼(Sally Rooney)是這麼形容自己的寫作的。
偉大的作家或許就是這樣,能夠洞察世代、洞察社會、洞察人心、洞察日常。可能化為一首詩、或是一篇散文,當然也可能是像《正常人》這樣一本小說。
Rooney寫階級「人們盲目崇拜文學,認為文學可以帶領受過教育的人去親身體驗虛妄的心路歷程」;寫男女「通常男人對於限制女人的自由,比追求他們自己的自由還重視」;寫親密「他緊緊摟著她,他呼出的氣息噴在她耳朵上。很多人終此一生也不曾和其他人如此親近過」;寫糾結「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沒辦法讓別人愛我……」,更寫出了我們的心聲「我覺得我們活在一個詭異的時代,僅僅因為某些微小的決定,就大大改變了人生。」。而這些對白全都藏在日常生活裡。
或許是我書讀得還不夠、也或許是過去讀得從未如此貼近自己的心境。「人的內心衝突,是世上唯一值得書寫的事物。」威廉.福克納是這麼說的,而《正常人》都做到了,可能我是個過度關注內心世界的人,像這樣的書寫總是特別觸動我。
於是抱著電腦一頁一頁地讀、一字一句咀嚼再吞進腦袋裡。是一本青春故事、也是一本社會寫實記錄,更是細膩描繪少年心理的臨摹畫。總是憂愁、充滿痛苦又渴望被愛的我們,都是內心充滿衝突的存在。「若能理解眾生皆苦,沒有人活著能免於傷害,也許就會明白,我們的痛苦都正常,痛苦的我們都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