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1|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四.郑老师协同作弊被

    第二天早晨,我在校园里,碰到去考试途中的郑和夏。我迎上前去祝愿她们好运,顺利通过考试,郑满怀信心地微笑着,而夏却挂着一副冷面孔,假装没有看见我继续往前走。
    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快步走向她们宿舍。
    我坐下来,拿起日语书自学,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好久没有看书了,这次日语对我来说,似乎不再像往常,那么令我厌倦。
    休息了十分钟,我开始看《英国文学史》,正好读到华兹华斯,对他的诗的理解比过去深了些,然后我在走廊上出声朗读他的一首诗,诗名叫 “I Wo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记得在大学读书时,我们的英语文选老师对我们说,要真正欣赏好英诗,应该大声朗读,同时注意其诗韵和节奏。
    于是我按老师教的那样,开始品味这首诗,以前我也读过此诗,只是当时印象不太深刻,现在我完全沉浸于其中,特别是下面这几行:
    For oft, when on my couch I lie
    In vacant or in pensive mood,
    They flash upon that inward eye
    Which is the bliss of solitude;
    突然一道闪电一下子闪进我的脑海,而后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以至于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但它确实发生过,是那么的清晰,那么地昭示一切,然而我的心开始在心房里,左右摇摆,上下浮荡,真是奇怪!
    我的心啊!你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不安,摇浮不定呢?你并不是那诗中的水仙花。
    我自己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把书放在桌子上,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忽然我看见郑打着伞回来了,我在上面向她打招呼,她没有反应。
    等她坐在宿舍里,我发现她神色沮丧,脸色不好看。
    我忍不住问道:“怎么啦?郑老师,你回来这么早,是不是题目很容易,你提前交卷了?”
    “都是你们这些小伢儿,总是让我倒霉。”郑老师有点生气地回答我。她把伞搁在一边,坐下来,拿起一本杂志,东翻翻西看看,不再理睬我。
    我让她倒了霉?!我心里有点不痛快,想不到她一个老师也信这种事。
    我们乡下有这么个风俗,若是某人当场撞见一对男女搞男女关系,那这个人就要倒霉,那么这对男女必须给这个倒霉的人挂红。
    所谓挂红,就是扯一条红布,挂在那个人的家里什么地方,其实地点和红布的大小质材,倒没有什么具体规定,关键是要履行这个手续,执行这个仪式,否则这个撞见的人要倒一辈子霉。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只应该负部分的责任,那另外的小伢儿,干了些什么,坏了她的事?
    于是我问道:“郑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把杂志合上,对我说:“考试时我被监考老师抓着了,他是个老头,非常严。实际上我并没有抄书,只是让我后面的两个年轻老师抄我的答案,这个老头只是把我的试卷收走了,打了个零分,还在旁边签了他的名字。这两个该死的小伢儿,经常逃课,躲在寝室里打扑克,即使来上课,老是坐在我背后,悄悄跟我讲话。考试前他们要我在考试时帮帮忙,看在他们是老乡的面子上,我就同意了。他们俩作弊时胆子也太大了,太明显了,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头子招来了,我被逮住了,他们却没事。”
    “哎,你不该让他们抄你的答案,现在倒好,你可成了替罪羊,真是不公平。应该是他们的试卷打零分,而不是你的。”我脱口而出。
    郑老师没有应答。
    我真也是的,不该说些事后诸葛亮之类的话,于是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也许有办法解决。你找过你的授课老师没有?”
    “找过,但是没有用。他说要是平常,他会帮忙的,但这次不同,因为这个老头是从市教委来的。既然他在试卷上签了字,谁也不敢把它划掉,唯一的办法就是明年暑假再来这里补考。”
    我明白了她的苦衷,也不好再说什么,后来夏也回来了。
    郑又重述了她的不幸,夏安慰了郑几句,说这个老头子也太无情了。
    我们正准备去吃晚饭时,有人在宿舍楼下面路上喊郑老师。
    夏最先听到,对郑说:“喂,郑老师,有人在喊你。”
    郑很惊奇,走到走廊上,看见了她刚才所提到的两个小伢儿,探头出来回答道:“喂!我在这里。”
    俩人呼哧呼哧地上楼了,风风火火的样子,其实这两个小伢儿并不小,年龄看上去比我还要大两三岁。
    走到前面的那个满面笑容,兴高采烈,像打了个大胜仗似的,一上前就对郑高声嚷道:“好消息,好消息,我已经给你摆平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郑笑了笑,接口道:“你以为你是超人?总在我面前吹牛,我才不信呢。”真
    “论考试,我不如你,可是在某些领域,我可比你强。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操作的。”
    我们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你当时离开教室后,我俩就大声说话,以示抗议,但是没有用。后来我也交了卷,下楼买了一条白沙烟,跑到丁老师房里,请他帮忙,你认识丁老师吧?”
    他看郑没有反应,颇感失望,不过很快转到他的讲述,“他以前是我的领导,三年前调到这里,现在是管教学的主任。一开始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他无能为力,因为现在每个考场都有考生作弊,领导非常生气,决定严厉处罚那些作弊的考生。”
    “我边听边点头,等听完了他的一堆大道理后,我说:请帮一下郑老师,她不应受罚,她并没有抄别人的答案,她只是帮助我。她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借私人贷款来这里读函授,而且她丈夫现在又在大学读书,她很快就要拿到毕业文凭了,但是如果她有一科打了零分,那她肯定就拿不到了,那她就惨了。”
    “我又说了一箩筐请求他同情你处境的话,我当时也横了心,他要是不亲口答应帮我,出面解决问题,我就拉下这块厚脸皮,仗着我们过去的交情,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出他家门。”
    “还好,最后我终于劝服了他。他答应在所有试卷送交省教委阅卷之前,把那个老头的签名和零分标记划掉。怎么样?不要再担心了,没事了。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这个秘密。”
    郑满意地笑了,又回到过去平和愉悦的心境。
    我们都在一起吃晚饭,开心地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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