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從沒想過
小川系會讓我和先生陷入「吃不吃苦」的論戰。這件事若讓小川系本人知道,應該會令她哭笑不得吧?(因為菲比也正有所感),畢竟這可能與她寫作初衷範疇相離甚遠,並且也應該不是她期望引起的讀者迴響。
菲比第一次知道小川系是《蝸牛食堂》,再之後就是《
山茶花文具店》、《閃亮亮共和國》、《出門買蛋去》,以及《
暖和和手套國》,書中的主人翁們在身體上,大多是屬於離群狀態,心靈部分則是滿滿的自足(知足)。並且因為太喜歡《山茶花文具行》,所以選在文房這個(可能)和書中描述場景相似的所在,寫信給定居日本多年,菲比國中時期最交心的朋友(畫友),邱邱。
直到現在,菲比依然熱愛手寫信,每年過年或中秋,一定手寫賀卡郵寄親友(數量不少,需二至三個月的手寫日)。並且,婚前菲比(硬性)邀請先生和我交換日記,此外,我也幾乎每週都會(郵)寄兩到三封信給先生,這款寫信狀態直到婚後一年還維持,直到某日先生提議──寄給他的信不要貼郵票,畢竟我們每天見面,直接把信放到他桌上比較有效率且實惠。但!這哪是寄信啊!經此挑撥,太太逐漸疲軟,但更短命的其實是交換日記──婚後立即自動終止。
感恩且有趣的是,2016年菲比再次與「寄信」喜相逢。那年,菲比在台北國際藝術村,策畫「
接地氣,嗎?」,參展藝術家,岩竹理惠,需要「
使用過的台灣郵票與戳印」作為創作媒材,菲比因此展開郵票募集,收到的回應中不乏朋友兒時長輩的祝福贈禮──在台灣,某個年代,長輩會挑選各式(吉祥)寓意的郵票,放入郵冊、題字,贈于後輩,若您曾經收過這樣的禮物,務必好好珍惜這些寶貴方寸情,因為每張郵票背後都有一顆對您的用力。
也因此,菲比以為寫出這類溫暖作品的作者應該就是一枚被善意養大的孩子,直到讀了《針與系》,才知道這樣的猜想實在過於膚淺。
如果我成長於平穩的家庭,母親不是會訴諸暴力的人
我就不會成為作家。給予我書寫技能的人,是母親。
以上這段節錄自《針與系》第二章〈母親〉,覺得小川系真的很不容易,她一路走來應該很辛苦,並且更加感恩自己能夠擁有一名很好,很愛我的媽媽,但卻因此和先生陷入了「吃苦」論戰。
然後,菲比就用村上春樹《我的職業是小說家》書中的話回他「如果可以不吃苦,那就不吃」(原文如下)。
我絲毫沒有奉勸諸位「人生路上要儘量多吃苦頭」的意思
老實說,我覺得假如不吃苦頭就能矇混過關,當然是不吃更好
毫無疑問,吃苦受難絕不是樂事一樁
只怕還有人因此一蹶不振,再也無法重整旗鼓
不過,假如您此時此刻剛好陷入了困境,正飽受折磨
那麼我很想告訴您
「儘管眼下十分艱難,可日後這段經歷說不定就會開花結果」
不知道這話能否成為慰藉,不過請您這樣換位思考、奮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