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自內心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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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我們家從小河邊,搬到小山邊。長日漫漫,林間五色鳥鳴空靈,很是解暑;月上樹梢,蟲吟乘夜風悠悠,輕撫夏日無名躁動。跟星際效應的Cooper一樣,我好喜歡這些聲音的陪伴,工作時,慢慢推送,即使是在太空漂流,一個人也不再是一個人。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一直住在有蟲鳴鳥唱的地方,而不是用地價裝潢的房子。心想事成,會有這樣的機緣入住離塵不離城的社區,大概也是因為我的心聲與這個房子、房子的主人,產生了共鳴吧?物以類聚是一種科學。
對孩子們來說,最實際效益的莫過於交通方便,出門參加活動可以大大節省時間。例如這次孩子去北投參加中央兒少代表培力,回到家就不會再是深夜。
按照慣例,孩子回來,有的沒有的大小事都會分享給我們聽,最近聊到其中有件插曲,引得我們好笑:
「台灣少代問愛爾蘭少代‘’請問你們的家長、成人會不會反對或不支持兒少的公民參與?‘’,他們對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困惑,我本來以為是翻譯不能表達清楚,後來他們的回答是‘’我們的成人都很支持兒少參與公民活動啊‘’,我才明白,他們的困惑應該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這樣問,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從來就不是一個‘問題’!」(柯南笑)
「啊哈!所以我們的大人就是因為本來沒有something ,才要一直強調我們‘有在做‘something 啊!」,大家一陣爆笑。
「其實台灣少代的潛臺詞是‘’台灣家長覺得參加公民議題就是浪費時間、耽誤成績‘’,政府官員則是把兒少代表當成吉祥物,對照愛爾蘭將兒少人權習以為常的社會氛圍,台灣兒少沒有感受到實質的平等對待,才會問這樣的問題!」,有人翻白眼說道。
「對啊!啊還有你們有沒有想過,考大學、填志願,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志‘(註1),而是考試成績公布當時的念(註2)想(註3),現在的心裡浮現的(今心),就是表現在外的樣子(相心),念念想想隨著時代流行去排次序,面試正取備取結果又一波三折,最後放榜才能知道自己到底花落誰家,哪裡有志願、志堅啊?台大前進中嗎?」,我們又是一陣爆笑。
「言為心聲(意,註4),聽自己說出來的話,能幫忙我自己整理想法,但是要好好表達意見,從小就讓我們練習說出自己的想法啊⋯」,小孩歪著搔ㄧ搔頭說道。
「欸,所以傾聽跟表意是相伴的必要條件,對吧?」
「對啊!我們討論如何推廣兒少表意權到後來,發現原來最應該做的事情是讓大人先明白兒少的‘被傾聽權’。」(推眼鏡)
「是齁,不然兒少心事誰人知啊~」
「但是意思、意願怎麼升等變成意志、志願的啊?是一直探索就會遇到真愛嗎?實驗教育愛講話的小孩很多,講得有道理的卻沒幾個啊!」,怕爆猴小孩的人表示。
「那是小孩為了說話而說話,搶發言權、求眼球關注,追根究底還是源自認知的問題:小孩被明示或暗示要勇於表達,不管什麼都給我來一點,他們就會樂此不疲(的搶話)。就像按照考試成績填志願,醫科、電機、資工一定是前幾名,其他科系好像都可有可無似的,也是將大人的價值觀複製貼上的結果啊!」,爸爸這是在說夜市的排隊文化對吧?
「矮油~外國人根本沒有在問你讀這個系要做什麼的好嗎?他們本來就認為讀大學是你自己的事,讀任何一個科系也都有它的道理,不想升學立志成為一個廚師、一個消防員、一個運動員或是水電工程員,都是高薪受人尊敬的工作,就是平等的實現。」,媽媽表示已羨慕+1。
「而且許多職場上的工作實務本來就不是‘寫得出來的道理’⋯最好黑手師傅是按照手冊教得出來的啦!我大學畢業一樣要用檳榔、香菸、阿比仔(維士比)拜師禮,一起蹲現場、一起幹⋯活,說做工的人說的話,才能學到真正的工夫。」,爸爸遠目說道。
「可是養志真的很難耶,養志要砸錢?人窮一定志短?可是明明有很多逆境向上的例子,我看不出養志氣的必要條件耶⋯」,媽媽我兩手一攤。
「回到我一直強調的平等,如果你把鏡子擦乾淨了,就能好好的對待小孩,小孩一開始也會聽任自己心裡的聲音,就像浪花一樣,隨著潮起潮落生滅,又似花開花謝,念念遷變,一時一時沒個定著;但漸漸淘汰雜音後,他心裡深層的志器就會對上某個特定的頻調產生唱和,發出共鳴,那就是了。」
「嗯,那也只有從小自學才有這個條件和環境可以做到吧?學習歷程檔案好像沒有已經立志做什麼的選項,都是假設許多可能你會怎麼做⋯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想像會有很早就聽見自己的心聲,而且決定要怎麼做的高中生?(學校型態的學生)到高中都(被動學習)定型了才開始做自主學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忙這些小孩⋯」,媽媽潛水在高中社團發現學習歷程已經變成一門功課,其實應付形式審查真的心累滿滿的啊大家。
「所以大學才順勢發展出不分系,來包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向何方的學生?但這樣依然還是需要解決根本的問題:你的心,究竟要走向何方(心之所向,志也)?」
嗯⋯我們看起來好像沒有在做什麼,其實還是做了一些事情呢。而且最後一年,終於快要完成任務了,呼~
加油啊,我們一起。
(註1)志:形聲。從心,士聲。戰國文字,從心之,之亦聲。意爲心願所往。本義:志氣,意願:心之所向,未表露出來的長遠而大的打算。
https://www.zdic.net/hant/志
形聲兼會意字,通常說「心之所之為志」,心裡有嚮往的目標就是「志」,本義為心意、意念
原文網址:https://kkne.ws/5nmjz4
(註2)念:形聲。從心,今聲。本義:常思;思念,惦念。說文解字,常思也。从心今聲。奴店切
https://www.zdic.net/hant/念
(註3)想:形聲。心形相聲。本義:想念;懷念;羨慕。說文解字,冀思也。从心相聲。息兩切。
https://www.zdic.net/hant/想
(註4)意:會意。從心從音。本義:心志。心意。
說文解字:志也。从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从音。於記切。
https://www.zdic.net/hant/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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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在導引他,卻是在用他的現在去填補你未完成的童年,或是打造一個想像中的‘完美童年’,反而佔據了他本來的童年。
有時我實在也不確定,是孩子本來就會做這些事情,還是教育真的有用。難以梳理這個問題,只好找孩子的爸細細回想:在小孩脫離對媽媽的依附關係後,朝夕相處,真正陪在自學生身邊的爸爸,究竟有沒有在小孩身上做些什麼。 「嗯?這怎麼解釋?」 「說個例子來聽聽?」
我知道我這個人對孩子是有著相當的執著,相對於選擇上班上課的朋友,我的選擇是一直親自陪著他們長大。究竟有沒有比較好? 其實對當事孩來說,有或沒有也無從比較起,只能說,已經是他們理所當然的日常。 蛤?這是在說什麼東西,非學校就可以實驗反社會人格嗎? 好吧,要孝道傳家,總要先思考孝是什麼。
自學生跟學校上課的同學比較不同的是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接下來當然就是接著往前,而不會有「開始」探索人生的課題。這就像是本來就會自己點餐的客人,不會因為進入自助餐廳或中式餐廳或速食餐廳就不會點餐,倒是口袋需要有足夠的錢,才能夠買得起心目中最高級的美食。
我相信沒有人會故意被討厭、執意要墮落,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對勁,卻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尤其他還只是個孩子啊!爸媽與其一味激烈地反對,不如多一些認識、多一些同理,孩子才能得到脫離暗黑引力的支持,找到對的出口。
或許直觀的、理性的分析覺得我們應該學數學、國文或是英文,但這些都是工具,都是為了達到某個目的的乘具,如果不知道為何而戰、為誰而戰,這樣乏味的工具學習真的是讓人很想逃走。陪伴孩子要先體會學習者的心情,從實用主義、發現志趣重新設定學習的意義,也許才會是可長可久的學習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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