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是笨蛋嗎？

下午一點多，「阿姨，我們可以進來嗎？弟弟說妳很厲害，會教他寫功課，媽媽現在不在，他可以來這裏寫作業嗎？」小學四年級的哥哥帶著小學一年級的弟弟小亦，打開阿妹家的門，問著我。現場阿妹有一些狀況，我說，哥哥比較厲害，我不會你們現在的數學？

「哥哥說，但是…..。」小亦說著

「好，小亦可以在這裏寫作業，」我認輸。

上上星期某個中午，阿妹的媳婦載回小亦，說他媽媽有事，請她去接小亦放學，先留在這一會兒。

阿妹家，是在客家社區，聽不懂客家話的我，總以為，我是在客家國。

但，我發現客家人的微妙團結與互助，讓客家話可以如此深化，可以國語跟台語都通。重點是，我只能猜出2成。

阿妹的家人跟小亦一家有著深厚的鄰居情誼。

當時，因為小亦的媽媽一時趕不回來；阿妹的媳婦也要出門工作，於是小亦留下來給我，他還認真的回家拿作業來寫。

熱情、10萬個為什麼？的小亦，加上老小孩阿妹的連篇話一起。我決定，讓我們一起出去散步吧！

太陽餘威猶在，我推著坐輪椅的阿妹；小亦騎著腳踏車，一路興奮介紹說，這是他的學校，他知道有10條小路如何到學校。

走了20幾分鐘，有些威熱的溫度，還帶我們去拜伯公，想回程了。

小亦說，我們學校有很涼的地方，可以去。我說，現在是上課時間，應該不能進去。

他說：我去問警衛。

不懂我多次暗示明示，我們可以回去的他，決定該接受他的熱情，於是汗流浹背的他騎車去問。他說4點才可以去學校。3:40 ，我們慢慢走回去，阿姨熱爆了。

精力充沛的小亦，在我們補充水份後，開始說，他可以練3位數算數，互相PK一下。他PK了阿妹，得不到答案，他問為什麼？

我說阿妹阿婆之前很嚴重的車禍，頭腦的骨頭要重新組起來，所以有些事情，她沒辦法。

「那她現在是笨蛋嗎？」小亦問著。

「她不是笨蛋，只是頭要做佷多事情，現在受傷了，有可能不會說話、不知道吃飽了沒、不會算數、脾氣不好、忘了你…。所以，下次看到阿婆時，還是要跟她問好，她兇兇時，是她問想回答，但沒辦法說出來。」

他似懂非懂，但認真問我，頭的手術很難嗎？我說很難，我不懂沒辦法跟你說怎麼做。

今天，他第三次出現…，我想，是他帶著哥哥來找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