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記｜小聚 🎧

闊別多年，再次見到國小同學Ｂ，一杯飲料的小聚。聽我教英語會話，以幼時口吻打趣糗我「妳妳妳…憑什麼？」『呵～ 我也這麼覺得。』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我們各自挑了不同美語補習班練英會，記得那天幾個男同學互糗學前測驗很遜，現在他們各自都有相當傑出的表現。 Ｂ的故事是我這些年來聽過最幸福知足的例子，「你應該多跟別人分享」、「有理性與分析專長的男人需要一顆柔軟的心」，我忙著回饋聽到的故事，他也毫不吝嗇地繼續分享至目前為止的成功心得：「凡事要做計劃」、「知足很重要」。 已擔任主管的Ｂ，少了往日說話時的輕率，應對之間也更顯穩重。我曾見過他最潦倒的時期，屢次聯考落榜失意，幾回感情上失利，唯獨蓄著至肩長髮的堅持，從未見他放棄。他說兩年軍旅生涯是人生的轉戾點，決定選擇過不一樣的生活，於是開始為自己人生訂腳本，「截至目前為止都還按照我當初的腳本進行…」，Ｂ感悟且自信滿滿地對我說。

溫柔嫻慧的妻，兩個可愛的小寶貝，在長輩給予的安全庇蔭之下，房子、車子，他慢慢為家庭連結更多資源，繼續付之努力，貢獻社會。只是我在圍繞他身邊的精緻物質分享中，見他失去一些年少時的簡單、灑脫，那時他不遮掩與誇張的笑，是我判定他快樂的一個指標。 雖然在他說「妳一點也沒變」之後，我沒繼續追問，是否自己也有少去一些什麼。或許我們總會在努力成長過程中少去一些什麼，得為想要的東西，割捨一些什麼。B奮鬥的故事很踏實，我相信他會堅定地按計畫，繼續達成他所想要的。然而，我們也得小心這些我們「想要的」與「能要的」，最後也「將要走」我們什麼。 反觀自己這些年的故事，雖然踏實歷練滿滿，也似空地懸浮在時間之流。不重，不是因為力氣變大了，而是心拓寬後，能承載豐厚的河量，將一箱箱故事變輕，繼續跟我一起向前游。 我婉謝Ｂ名車載送，享受夜晚散步舊時國中旁的紅磚道，搭捷運回住處。想起那天與美語班學生聊到「confident is kind of sure, you know what you are doing.」，問他們「Who is confident in our class?」期望聽到任何一個同學的名字，換來他們異口同聲回答「You!」，我用幾個字串場，贏得了笑聲，外加，一個感謝自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