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教士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機率,跟業績和資歷有關。待得越久,業績越差,越有可能被問到。當然,這裡的情境是柬埔寨限定,其他宣教工場所在國家,不在討論之列。
無論桔井ក្រចេះ、仕倫ស្នួល或高涅កោះញែក,當地人看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待了四分之一世紀,似乎不事生產,仍然衣食無虞,後面如果沒有金主撐腰,早就彈盡援絕,落荒而逃!明明業績掛零、人氣衝不起來,似乎金援不斷,照樣走遍各城各鄉,挨家挨戶問道:「有沒有聽過耶穌?要不要認識耶穌?」他們不知道怎麼合理化這個不合理的現象,只能推理邏輯、滿腹狐疑:「你們後面的金主是誰?」
提出這個問題的高棉人,除了單純的好奇,更反應高棉農村文化的價值體系!文化冰山理論裡水面上的顯性文化,指的是看得到的食衣住行育樂、風俗慶典禮儀,佔整體文化比的八分之一;水面下支撐這八分之一顯性文化的隱性文化,佔文化比八分之七。隱性文化的核心,就是價值觀所建構的是非善惡好壞對錯。對高棉鄉下人來說,我們的情況好像農人長年耕種卻沒有收成,應該是焦慮不安,食不知味、夜不成眠,或者另覓良田而耕,以為餬口,再合理不過。可是,他們看到卻是,我們挨家挨戶閒遊,盡說些不著邊際的來世永生,不像他們謹守分際、腳踏實地。他們觀察,他們思考,他們無法理解,他們不能接受:怎麼可以不事生產、尸位素餐!日日月月、歲歲年年,他們持續觀察、不停止思考,從不解,到驚異,到認命,到羨慕,進而見風轉舵,改弦易轍。
這種心態下所提出的問題,後面跟著的就不是問號了,而是驚嘆號!提問人所期待的,與其說是一個答案,不如說是一個請求:「介紹認識一下啦!」有點搖尾乞憐:「拜託幫忙說些好話,讓你的金主也做我的金主啦!」
當然,我們給的答案通常都不太讓人滿意,因為沒有滿足立即需求,比方立刻提供金主大名和聯絡方式,問答雙方雞同鴨講,不歡而散也不稀奇。
無論如何,對話是好的開始。我們學會不逞口舌之快,讓他們暢所欲言、贏了面子,然後就是住在他們中間,讓他們看到飽。至於結果如何,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耶穌基督昨日今日,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