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發生了點事情,我不想提及太多的細節,總而言之,大體是我與兩個人有過比較深切的對話,從那之後,我便一直反覆在心裡提醒著自己著同樣的一件事:我是個懦弱又失敗的人,即便我有如此清楚的自知之明,即便我也受到過鼓勵,即便我也答應了還在乎我的人我會設法振作起來……不過,我終究會還返深淵的底部,那不是因為心情的好壞、起起伏伏,而是無論如何,我都會退回一個令自己難受的原點,彷彿是在對抗地心引力,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正如同一句名言:「我們都聽過無數的智慧道理,但我們依舊過不好我們的一生。」 我猜想……不,我現在很肯定,儘管痛苦,儘管我也不滿於自己長期以來的頹敗,不過這份痛苦卻相當熟悉,而熟悉導致了病態的安全感,乃至於自己再也不願有任何想要去挑戰翻轉的想法,畢竟從結果論而言,現實是我的任何願望都已經來不及。 無論我曾對不起誰,抑或是我曾被誰所對不起,過去的事已經不可能再有所改變,大部分的人都會繼續走下去,不管他們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至少他們都不像我一樣依舊受過往糾纏而停滯不前,只要他們能夠往下走,其目標好壞與否我都會祝福他們,無論是追求感情的幸福、生活的穩定,甚至是受不了壓力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我都希望他們能夠成功。
遙遠,卻很熟悉,我忘了從何時開始我就認知到「遲早,所有人都會離我遠去」這件事,若想要有人陪伴,那麼我就得付出某種程度的代價,那些要求對我來說其實都相當嚴苛,當我失敗時──而我通常都會失敗──我不僅辜負了別人,同時我也得遭受對方的指責與憎恨,並且,我同樣也會因此反覆加深自我否定。 「沒有免費的關愛,」我想:「就連最廉價的道問,背後一定也有所求。」 無所謂被視作想法偏激,我只想澄清這不是什麼一時情緒性的發言,而是長年下來我的生活經歷就是如此,我自然會生出這樣的結論、形成這樣的性格;如今坦承也並非在指責誰、情緒勒索誰,而是我想要趁我還活著的時候至少坦承過一次。 我時常聽到「你總是不願說出你內心的想法」、「你總是不愛討論」這類的評語,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坦誠傾訴,我會得到的就只有鄙視與批評而已;而所謂的討論其實也並非真的協議問題的解決辦法,而是單純的一個過場形式,用以單方面要求我接受並執行對方的命令。 「我只是希望你這樣做,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你看不出來我是在為你好嗎?」他們這樣說,但這些句子讓我感到無比害怕,出自於成長累積的負面經驗,當我聽到這些特定句子時,我只想迴避,如果可以,我所謂的迴避指的是轉身之後永遠都不再回頭。 我肯定不會是你們想要的伴侶、朋友、家人,否則你們就不會對我說出那些話,難道不是? 「每個人遲早都會離開。」我不想再壓抑、假裝自己沒有體認到這事實,當我失去了利用價值、不符合期待,每個人都會離開,理由直接也好、婉轉也罷,我的乞求從來都沒用,實際上也沒任何必要與意義,與其如此,我不如自發性地主動率先疏遠,「我其實希望有人陪伴」的這個願望一點都不重要。
我的存在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