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談談自卑感-足夠優秀才會被愛的無期徒刑(下)

i後來我很少笑了,我也沒有餘力擔心露齒笑很醜這種瑣碎的小事了,回憶這把鋒利的刀狹持我,一邊逼我往前走,一邊提醒我過去有多不堪。大大小小的失敗像白襯衫上的污漬,怎麼洗都有痕跡,即便它曾是你最愛的襯衫,此刻你都忍不住要換一件。像無數夜裡常常想的「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就好了」、「好想永遠不用醒來面對這一切」想不起來上次覺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是什麼時候,”Have a nice day.”應該要跟平行宇宙的我說。
父母常安慰我:「沒關係,下次再努力就好了。」他們不知道,直到今天我都沒有等到一個滿意的下次,我犧牲睡眠,犧牲和同儕的相處,想多換一點被肯定的理由,即便達到目標,只覺得自己僥倖,心裡總有聲音說:「不夠,還不夠」。在台灣這個極度擅長比較的社會,你必須在多個向度都凸現自己的成功,把優點放大,把缺點縮小,像大學甄試後每一次面試會做的那樣。
後來的後來我習慣把自己縮的很小 ,把委屈藏在體貼後面,「我可以啊」的不懂拒絕「沒事啦」的默默吞忍,我騙了所有人,也騙了自己,沒有人知道「沒事」有巨大的後座力,這場為了求得被愛、被肯定的拼搏,在我成年以後才正式拉開序幕。
大學之後有了自主的生活,有更多機會向外與向內探索,我發覺自己的高敏感人格 與身為INFJ 「提倡者」人格的稀有性,這樣的覺察把我推入更深的焦慮,忙著應負獨立的巨變,同時,像打開一扇關不上的門,被迫去看見被自己丟在人生排尾的自己。文組生 未來就業的焦慮和自我認同的焦慮擊打著我。我還是一樣努力,沒怎麼翹過課,習慣早睡但仍然失眠,聽了好多好多講座,去了好多工作坊,但沒有人能給我一個保證,未來這一格,可以像「我的志願」一樣,理所當然的揮灑些什麼。
此刻,我仍然在學習自我接納的路上,那些父母給不出的愛和肯定,只能由自己補上,人是群居的動物,但我們在人群中也孤獨,我知道我是自己的牢,接納是那把鑰匙,自己上的鎖,只有自己能打開。「愛自己」講的容易,面對他人再三的懇求,甚至羞辱引起自我懷疑的侵門踏戶,最後一道防線只有自己能守住。
如果愛還太遠,先從看見開始吧,因為被看見,存在才開始有意義,去看看地毯下的凹洞,窗台上的灰,一體不只兩面,先接納了才有愛的可能,不完美的我們其實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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