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1|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關於詩課

為期四個月的詩課結束了,至今我才想起應該提筆紀錄點甚麼。四個月過於短暫,還來不及從詩人的相愛體會到別離和死亡,但也算走到了半程,畢竟二十初頭歲的年輕人對死亡的感受遠稱不上真切。想起忘記從哪部小說中看到的台詞,夏蟲不可語冰,更遑論是我。

而我們總是在來不及反應過來的瞬間,倉促的成長。

時隔將近一個月,若問我最喜歡的是哪首詩,無以言說。我記得普希金筆下的浪漫多情、鄭愁予文字中的戲遊人間、余光中詩篇裡的精巧深情,老師選了很多屬於上一輩的美好愛情,但我更喜歡那些細緻流長的不圓滿。陳筠學姐談論不相愛,用了修剪的床單和漫天往事的塵埃,吳芬談論愛情,說有些東西的失去就是失去,和人死了一樣。

誠如上一篇文章提到的,不相愛遠比相愛更為常態,不圓滿才是人間的常理。

而那些如同泛黃老照片般已經失去彩度的記憶,卻真切的影響現在的我。做到老師一直提倡的愛情理論很難,我在邁入下一個進程的同時,會不停反省自己的冷漠、卑劣、不謹慎。每次道別時會說的那句:還是朋友,往往象徵著兩人從此形同陌路的交叉點。

 

「雨會停 / 花知道謝 / 果實懂得墜落 / 你理解我的悲傷」

 

錯過的一堂課,每次去誠品都會看到腥紅色的精裝詩集。


前幾天和她聊到通透與否、聊到婚姻觀,我總覺得她是個通透的人,即便現在依舊如此,因為她了解自己的不通透皆有因果,正如我喜歡一切不徹底的事物,比如秋天的夕陽,比如半夢半醒之間的殘夢。而通不通透跟婚姻觀在一段關係裡也許沒有我們想像的重要,因為相愛的時候,連寒冷的冬雪都覺得浪漫,不愛的時候,連天氣不好都能成為分手的理由。

因此,若問我那些上課時提及的愛情觀念真的如此振聾發聵嗎?我會這樣回答,因為我不愛那些徹頭徹尾的事物,連帶的不能完全理解她口中自己的愛情故事、他人的愛情故事,和那些隨之而衍生的相處之道。想起老師曾經問我的問題:這段關係是你愛他多一點,還是他愛你多一些?但雙向的情感能概括成簡單的你我、多寡嗎,我無從回答起這個問題。

人字兩撇,我們用了一輩子來寫。


即便如此,我對詩的了解多少更多一些。

未曾習得甚麼系統性的詩法、高深的譬喻或精妙的句構,正因老師讚賞那些直出胸臆的字句,她認為最好的作品源自於生活,正因為有所觸動、想記錄那下感觸,純粹真切的文字才能渾然天成,擺成它們應該成為的樣子。非常幸運的,偶有佳文,被老師戲稱為小詩人,但我知道自己對詩仍是一知半解的半瓶水。

深沉的雲朵和清爽的藍,也算不徹底的日出吧。


話雖如此,對大的收穫應該是,我成為用詩記錄生活的書寫者,以及我學會透過詩人的雙眼去觀察世界。

感詩人之所感,思哲人之所思,鋪天蓋地的浪依然在,千瘡百孔的嗚咽也未曾消失。然,我對相愛與不圓滿的體悟似乎又更多了一點。

 

而我願在蒼茫浮世之中做一個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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