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一個人挑戰】搭飛機

    移動,一直以來都不是為了抵達,而是為了離開。

    離開台灣

    真的離開台灣了。

    從和家人告別、安檢、出境,甚至到了登記門,但一點都沒有要出國的實感。小時候的每一次出國,都是和家人一起旅遊,唯一一次是和學校一起教育旅行,但也是和大批的高中同學一起。

    直到真正坐上走進長長的空中走廊,走進飛機,抬頭然後確認機票,21K,沒錯是我的座位,坐下再繫上安全帶。一個人要飛出國的感覺特別的強烈,一個人搭飛機張顯著從此刻開始,我就是一個人了。

    過沒多久,隔壁座位就來了乘客,是一個吃素食的超級高大外國人,他坐下的瞬間,膝蓋直接頂住了前方的椅背,甚至差一點就抓起我的安全帶,就像是強制兩隻左手相握一樣,有些好笑,也讓我緩解不少緊張的情緒。

    起飛之前就拿了毛毯,單純的相信它可以帶給我一點安全感。雖然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出國,但除了第一次搭飛機充滿好奇以外,這次是我這麼認真的觀察起飛的過程:飛機緩緩地轉向起飛跑道,加速,然後愈來愈快,機場開始傾斜,身體的壓力也逐漸變大,引擎轟鳴聲近在耳邊,下一瞬間就切換成了俯視的視角,沿著海岸線,看著風力發電靜靜地轉,接著就是淡水河口,不再只是待在台北盆地的盆底,而是真正看著群山圍繞著高樓,再更遠就是北海岸,那個僅只存在於社會課本裡的岬角。

    眼看就要離開台灣,突然有一滴水砸到我的手背,看著椅背上的螢幕,才發現眼眶有一點紅,深知自己的焦慮,又不敢在母親面前表達讓她白白擔心,而這些壓抑的情緒就一口氣宣洩而出,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希望沒有嚇到隔壁的外國乘客。

    機場大地遊戲

    其實好笑的還有很多,比如早上六點半飛的飛機,我們三點半就到了,結果櫃檯五點才開;比如明明已經網路自動報到了,卻像無頭蒼蠅地在掛行李櫃檯來回折返跑,當然我絕對不會說是因為詢問處也不太清楚,所以訊息都是錯誤的,不過人家很帥又願意聽我問蠢問題,毫不猶豫原諒他。

    完全就像是大地遊戲一樣,不過跑完了這一趟,突然覺得我有帶家人出去旅行的能力了,雖然大部分的時間總是摻雜著焦慮與妥協,但離出國愈近,愈發覺得當初應該積極地邀請家人來找我,而非思考其他多餘的擔心,致使母親不得不退讓。

    父親對他人的不信任感仍然十分強烈,然而我卻看見自己的影子,那是過分焦慮,以至於無法容許任何掌控之外的因素,於是只相信自己。而我也是,我再也無法否認,我的基因裡有一半來自父親,他也把他的憂鬱送給了我,於是我把這蠢蠢欲動的情緒,全部都轉為動力與能力,於是早在出發的前一週就把所有的資訊全數處理完,包含交通、網卡,甚至是出入境機場平面圖背得滾瓜爛熟,只求在日本時不要把自己弄丟了。

    一個人挑戰開始

    雖說是一個人挑戰,實際上接下來一起工作的夥伴還有七位,不過我甚至連他們的臉都還記不熟,畢竟只見過一兩次面。

    無論如何,這將記錄接下來在日本的各種體驗,想做的事情很多,想看電影、想看舞台劇,想去美術館,想買二手相機,想買即可拍,想要自己做明信片然後寄回台灣……,很多、很多,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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