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7/28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感覺不安的話,就揮拳吧 — 惠子的凝視 / 惠子不能輸

說起來也真的意外,日本人拍的拳擊電影是永遠有他的一款特色,沒有很多西片的激烈打鬥場面,相反卻以拳擊來包裝溫情(爸爸是壞蛋冠軍)、廢柴重生的愛情故事(100円的愛),這次《惠子的凝視 / 惠子不能輸》寫的更加不是熱血戰鬥的過程,而是藉著惠子這個聽障拳手的一個生活段落,記錄一個人的生活,更甚的以一間歷史悠久的拳館的結束,和一個時代道別的故事 — 毫不誇張煽情,但餘韻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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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拳,是因為怕痛

惠子(岸井雪乃)是一個聽障的拳擊手。她的生活就是上班,鍛鍊(偶爾還會有比賽),已經成為職業拳手的她,就是如此生活。惠子雖然聽力有問題,但除此以外,她和我和你都是一樣,都是一個普通人,每天為了生活庸庸碌碌。惠子因為過往的原因(其實還是被霸凌)而開始學起拳擊,館長和教練最初也以為惠子只是為了身體健康而學,但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惠子很喜歡,也很享受拳擊,第一次比賽後看著playback和教練討論的時候,發現她的問題是會不斷後退,教練問為甚麼要後退,她想也不想就答:「因為我怕痛。」很誠實的回答,也同時顯示,惠子也是個普通人。雖然惠子瀨以拳擊去支撐自己的精神和生活,但同時也會有害怕的地方。

雖然還沒有機會拜讀小笠原惠子的原著《絕不能輸!》,但看著惠子,也想到自己的鍛鍊,這一刻也許稍稍明白惠子喜歡拳擊的一個原因 — 鍛鍊得來的東西,是自己的,誰也拿不走,也許對惠子而言,可能會很痛,但這種實在的痛感,大概才是給她最大的安全感吧。

寫這篇的晚上我回到道場練習,當中有個練習我不自主地退後,那刻方才明白,惠子在片中不斷退後的那種不安。

鏡子和自己的聲音

在比賽和鍛鍊的日子,惠子相對得最多的,就是鏡子。鍛鍊的時候鏡子是必須的,反映你的動作正確與否。對著鏡子的惠子、還有每天都在抹鏡子的會長,都視為重要的場面。面對鏡子的自己的時候會問,鏡子裡面的,是一個怎樣的人,還是只是個陌生人?

面對鏡子,總是突然哲學起來,但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才有一個很重要的時候,去詢問和聆聽自己的聲音。但是否誠實,外人從未從得知。

看了些別人說的,突然想起了原來鏡子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演員。

從逃避到承認自己的軟弱

故事後期,惠子面對的不只是拳館要面臨關閉的現實,而是因為面對太多的不確定而開始對自己有所動搖。

「究竟我要不要繼續下去?」「會長,我想休息一下。」

人生在世,其實總會有些時候突然有這樣的念頭。惠子老實說對自己也沒有甚麼信心 — 但既然自己選擇了,就只能用力出拳去對自己負責。惠子每日鍛鍊,除了對要比賽的自己負責,還有害怕因為少了鍛鍊一天而感到自責,最終她還是沒有休息,一直繼續鍛鍊。而弟弟的一番對話,也終於讓惠子明白,軟弱並不是甚麼問題,也慢慢接受了,有很多東西和責任真的不需要自己強行背上去。

弟弟(佐藤緋美)很關心姐姐,也很希望能夠理解姐姐多一些,但惠子心中還是有點不太願意被別人理解。

不能停留下來的旅人

惠子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荒川拳館和會長(三浦友和)。

拳館和會長一樣,都是昭和年代產物(會長表示是戰後第一家拳館),但世上最大的敵人,是時間。會長敵不過時間的考驗而倒下來,加上因為不同原因,他不得不將拳館結束,對此,他對惠子,還有其他人抱有歉意。我們都是一樣,時間一到,不得不離開。但這次很特別的是,無論會長(或甚至三浦友和自己),和這個地方,都是向一個時代作最深情的道別。

我們不能選擇不離開,但最少我們還能選擇用甚麼樣的姿態,或者用甚麼的速度,優雅地離開。

不認輸

最後的比賽過後,惠子在慣常跑步的河邊重遇對手,之後好像領悟了甚麼,重新向前出發。比賽的輸贏並不是一切,而是比賽過後,你能否得到有如吉光片羽的經驗和體會,讓你繼續走下去。

我們的生活正如惠子上擂台一般,而回到生活中,惠子也和我們一樣沒什麼兩樣地平凡。但我們都可以選擇的是,在面對如此苦難的挑戰中,和惠子第一場比賽一樣,狠狠地給對手一下上鉤拳 — 不論輸贏,那一拳都是你存在的證明,對折磨你的生活的一下反擊。

無論輸贏,你還是要打下那一拳,那是用來向自己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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