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新一個球季已經開始,而今天聯盟為遷就美國選舉,一整天都不會有比賽。
尤基治和梅利並非美國人,所以他們這天難得的閒著。
「哇噻,你這皮卡車真誇張。」
「你沒坐過我的車嗎?」
「第一次啊!」
「嗯?不會啊!你···你之前···嗯···」
「之前幾次你都是開你的跑車,坐你這部皮卡車還是頭一次。」
「喔···對。那你喜歡皮卡車嗎?」
「喜歡啊!皮卡車車身比較高,也坐得比較舒服。」
尤基治點了點頭,牢牢的記住了。
「是說,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沒有耶···不然就去附近那個戶外籃球場好了。」
「又是籃球!平時還練不夠嗎?而且你還在復健。」
「好了好了,那麼···我不知道了耶···」
「你的腦袋只有籃球。」
「當然哪,這有什麼不好的?」
「那我們去釣魚吧!」
「釣魚?」
梅利並沒有特別喜歡釣魚,小時候偶爾父親會帶他和弟弟去家附近的賈思河釣魚,但自己老是不夠耐心,等不到五分鐘便要把魚竿丟給父親,回去拿起籃球對著藍色的天空練習跳投。
籃球,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籃球場上與隊友一起打球?
手術後已經八個月,不久前好不容易才終於可以開始單對單的練習,但左膝的疼痛卻是有增無減,結果不得不暫停單對單練習,再次回到強化肌肉的基本訓練。
復出的時間表因此被迫押後,梅利心中煩躁不安。
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左膝,也許真的回不了從前的速度和爆發力了。
尤基治幾次望向梅利,卻見他似乎墮入了沈思。
「阿美?」
「嗯?」
「我們去釣魚好不好?我帶齊東西了。」
「東西?」
梅利回頭望向後面座位上放著的兩只魚竿、魚線、魚餌、裝魚的冰箱等裝備,還有三文治作午餐,連暖風機都帶來了,有夠誇張。
很明顯,尤基治本來就要打算帶梅利去釣魚的。
「怎麼突然想去釣魚?沒聽說過你有這個嗜好呢。」
「不是我的嗜好,只是我想陪你···不是不是,是要你陪我···」
「隨便吧,反正隨你喜歡好了。」
英語非尤基治的母語,梅利早已經習慣了搭檔的詞不達意。
有時候,他會幫他完成句子,也好讓他聽著學習。但很多時候,即使他沒有表達出來,他也能大概明白尤基治想表達的意思。
就像在球場上,往往一個眼神,轉手控球一個動作,就能意會到搭檔的下一步。
來到丹佛郊外的一個國家公園,二人靜靜的坐在湖邊釣魚。
「等了這麼久,啥都沒有~~~」
「才等了三分鐘而已,你必需要耐心等待才行啊。」
「三分鐘?等了有十分鐘以上了吧!」
「你要安靜的等待,你說話太大聲魚兒會跑掉呢。」
「連說話都不給啊?要把我活活悶死嗎?」
「不是,是要你放鬆,放鬆身體~」
梅利眉頭一皺,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你看著我,你學我這樣,深呼吸,然後放鬆。」
說著,尤基治鼻子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從嘴巴吐出,做了幾下鬆肩的動作。
「來!你也一起做,你很會放鬆的啊。」
尤基治按摩了幾下梅利的頸背和肩膀,鼓勵他跟著自己做。
梅利帶點無奈,也學著尤基治那樣深呼吸和吐氣。
記得小時候父親曾經說過釣魚是一項能夠修心養性,紓緩情緒的活動。也可以鍛鍊耐性,有紓解壓力的作用,可惜自己總是無法培養釣魚的興趣和耐心。
他反而會用靜坐冥想的方式減壓,然後這變成是他每次比賽前的一個習慣。
梅利微微的一笑,也許這就是尤基治今天要和他出來的目的吧?
因為過去幾天復健遇上阻滯,他是要自己放鬆心情吧?
把身子稍微坐前一些,然後挨後讓自己背靠著身邊的尤基治坐著。
尤基治知道梅利懂了,心裡不禁一陣高興。
好陣子,二人就這樣依靠著對方垂釣,直至梅利的浮漂突然動了一下。
「來了!來了!」
梅利把魚竿拉起,果然有小魚上釣了!
看著鉤上彈跳著的小魚兒,梅利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怪不得父親就愛釣魚,魚兒上釣的一刻,心中的不快都隨之消散掉。
小心的把魚兒從鉤上取下來,然後放回水中。
「蚯蚓還有嗎?」
「有。」
把蚯蚓鉤上,梅利又把魚膘拋落水中,重新背靠著尤基治的坐著。
看著晴朗的藍天,值得依賴的搭檔就在身邊,心情確實有好了一些。
因為復健過程中三番四次的出現阻滯,令復出的時間表一直推遲,這幾天以來自己的心情簡直是糟透了。膝蓋的痛楚又不時發作,痛得厲害時甚至連上落樓梯都很吃力。
面對教練和醫生團隊,梅利一直表現得很堅強和樂觀,但他不得不動搖了。
也許自己真的永遠失去受傷前的運動能力了。
「阿尤···。」
「嗯?什麼?」
「以後···,我會盡量來看球隊比賽的。」
「真的?」
坐在長凳上光看,一直令梅利感到強烈的焦躁和無助。看著隊友揮灑著汗水的拚命,自己卻只能袖手旁觀,只令他更加難受。
所以,他寧願留在體育館繼續復健,甚少在長凳上看隊友比賽。
但與其怨天尤人,不如就作最壞現實的打算,重新學習怎樣去適應自己的體能。也許他真的無法跳更高的避過防守球員的攔截,那麼他得學習新技巧應對。也許他無法單場獨取得五十分,那麼他得學懂分析對方防守,多傳球給隊友。
說到閱讀和分析對方防守陣形,再沒有比尤基治更好的老師了。
他跳不高,跑不快,但沒有人比他的腦袋轉動得更快,沒有人比他的眼睛看得更多。
「那好啊,其實大家都想你來打氣呢。」
「···也是呢。」
「而且有你看著,我也會打得更賣力的。」
「賣口乖。」
「什麼?」
「說你耍嘴皮,故意說好聽的話哄人。」
「哄你挺好啊,你會笑,你會高興,我便高興。」
「你是說我很好哄是吧!」
「嗯···是啊,你就是好哄啊。」
「哈哈···。」
不知道尤基治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所以也不打算對他窮追猛打。
見梅利臉上露出一抹明朗的笑容,尤基治滿意的笑了。
看著梅利一直受傷病和復健的緩慢進度困擾,弄得整天愁容滿面,深陷在負能量的泥沼,平時總掛在他臉上的爽朗笑容也變得少有出現了。
而自己,卻什麼都幫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難過。
所以今天特別帶他出來,好讓他離開復健,離開籃球一天。
看到梅利終於放鬆了心情,尤基治心情才好轉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梅利的心情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他開心的時候,自己就跟著開心。他沮喪的時候,自己便要想盡辦法讓他振作。
奇怪的是,尤基治對這樣的自己並不感到抗拒。
比起自己的成功,尤基治更樂於看見自己身邊的人成功。隊友得分,也不及自己得分來得高興。他就是這樣的人,總是喜歡看見別人開心,一同分享喜悅。
所以對於自己對梅利的過分關心,尤基治認為是正常不過的。
畢竟,他都對梅利親口說過,他對他是特別的存在。
看著他俊朗的側面,尤基治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輕的在梅利微涼的唇上親了一下。
梅利抬頭,帶點錯愕的望向尤基治。
「你做什麼?」
「嗯···親你啊,平時都常常做的啊。」
「平時都只親臉而已啊。」
「喔?要我親臉嗎?都可以喔~」
「別鬧!」
梅利側過頭避開尤基治的親親攻擊,但依然背靠著他的身子坐著。
尤基治盯著梅利看,看不出他表情有異,視線似乎又回到魚膘上。
「嗯···阿美,你生氣了嗎?」
「沒有啊。」
「嗯···那你討厭我親你嗎?」
「你每天都擅作主張的對我又親又抱,現在才來問我意見喔?」
「嗯···我意思是···我親你嘴,你會覺得討厭嗎?」
梅利轉過頭望向尤基治,見他緊緊的盯著自己,似乎熱切的等待著答案。
突然被這樣問道,梅利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欸···也不能這麼說,這是你們東歐人的文化和習慣嘛。」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這樣···不過親嘴···是只對特別的人才會喔。」
「特別的人···?」
「是啊。」
梅利帶點狐疑的神情,便想到尤基治過去也曾經幾次說過他是他特別的人。
雖然似乎說得通,但總覺得不太妥當,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妥。
「所以你還是沒有回答我,你會討厭親嘴嗎?」
「欸···也不算是討厭啦,只是···有點兒奇怪···」
「那就是不討厭嚕?」
不讓梅利把話說完,尤基治把魚竿丟下,雙臂從後抱住梅利比自己細小的身子。
「那讓我多親一個。」
「喂!你別得寸進尺!」
無奈的被尤基治壯大的雙手抱著,梅利有種“上了當”的感覺。
後語:
小受如此無知真的沒問題嗎?XDDD
美國選舉日假期
這兩隻被人撞到一起lunch
拜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