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護殺人之失控的照護ep.3 長壽是詛咒之「老老介護」

介護是日語，也就是我們的長期照護的意思，一般指針對老年人或身心障礙者的照顧，至於看護這兩個漢字，在日語裡面則是我們常在說的「護理」，也就是要有護理師執照才能執行的業務工作。所謂介護殺人，看了幾天的格友應該自然就能理解是從事介護者殺害被照顧者的悲劇。另外日語裡面又有幾個跟介護有關的詞，一個是「介護疲累」，顧名思義就是照顧年邁親人或是身心障礙者到了疲憊不堪的境界，另一個則是今天的主題「老老介護」亦即老人照顧老人。

日本厚生省也就是我們的衛福部在十七年前也就是2006年開始統計介護殺人的案例，2007~2017共十一年裡面，共發生了472件另外有自殺20件，傷害致死有24件（根據日本佛教大學研究所社會福祉學第51卷資料）。至於產生殺意的調查我想就不在此公佈了，而每年約有十萬人因為要照顧家人而選擇離職，到此應該讀者們可以理解超高齡社會的問題既複雜又千絲萬縷難以短期有效解決。政府當然希望能夠減緩介護（長照）對社會經濟的衝擊、以及企業辛苦培養出來的人才因故離開。特別是如果離開了職場，需要介護的家庭、個人也會遭遇經濟問題，使這些人陷入更難解套的泥淖當中。

2021年4月30日，廣島市安佐北區的一所住宅內，當時72歲的村武哲也先生使用家中的圍巾將他人生伴侶的頭部勒至窒息，這位長期伴侶名為亥聖子，當時80歲。當兩名專業的介護支援人員接到村武先生不去醫院的通知後，他們來到這對夫妻的住所，發現村武先生的手腕上有傷痕。經過調查哲也先生被控以「承諾殺人」罪名提起公訴。哲也先生是在獲得亥聖子本人的同意下，犯下了謀殺罪。當時，72歲和80歲的兩位老人相互照顧，並一起生活。

記者曾徵得哲也先生同意而進行採訪，以下是部份摘要哲也先生平靜地談論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指出他已經有10年的時間患有直腸癌，大約五年前還罹患了胃癌。記者訪談時發現他的左手腕上有傷痕，他聲稱是在殺害妻子後自己造成的，那裡纏著紗布。

他詢問哲也先生有關亥聖子先生生前健康狀況的問題。

哲也先生：

「妻子在6或7年前患上了腦梗塞，左半身癱瘓。」

記者：

「這個病症是逐漸出現的嗎？」

哲也先生：

「突然的。妻子說：今天去購物的時候，我摔倒了。於是我帶她去附近的急診室，診斷出她患有腦梗塞。」

哲也先生和亥聖子先生沒有子女，但他們已經共度了50多年的時光，婚姻生活中，當他們都還健康的時候，他們一起去釣魚、種花、訪友。然而，疾病逐漸惡化，事發前亥聖子先生的腰痛變得嚴重，哲也先生說他每天給她使用止痛藥等，每天使用6次。已經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了，但據哲也先生說亥聖子女士對自己的狀況變得非常悲觀，她常說「我好不了...」。在拘留所，哲也先生一邊用衣衫袖子擦拭著淚，一邊講述了案發當天的事情。

哲也先生：

「那天早上，我妻子神情恍惚，無法進行對話。我問她：『今天你想Ｓ嗎？』她回答：『好吧。』我對她說：『我也想Ｓ。』她點了點頭。」

哲也先生用圍巾將躺在床上的亥聖子女士的脖子絞住。

記者：

「亥聖子女士有反抗嗎？」

哲也先生：

「完全沒有...。」

我翻譯不下去了，總之介護的高齡化已經越來越嚴重，尤其是武漢肺炎肆虐的這三年，已經發生了太多悲劇，不管是台灣海峽西邊那個瘋狂的國家，還是高度經濟開發的日本，因為各種原因產生的人倫慘案不勝枚舉。專門研究家庭支援和在家照護制度的專家學者跟教授們也只能不斷地建議，為了減輕提供照護者的心理負擔，除了有來自政府所提供的介護（照護）支援，跟護理師、照服員和醫生等專業人士保持一定的聯絡，有家人和長期相處的朋友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