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金馬影展觀影隨筆 -1，有雷

《可憐的東西》預計2024.2.8上映

這篇故事的背景設定在一時代架空的英國，穿著、建築都有著中世紀的典雅，但超現實的惡魔的研究藏在那個時代裡，如同 Gods 的馬頭車穿梭在城市的馬車那樣。

計入觀影期間及其後腸胃的不適感，我想這部片仍有 4.3/5 分，沒辦法一次就從黑盒子把細節都帶出來，邊打著這篇隨筆，邊感覺到缺東缺西的遺憾，這部絕對是值得進電影院大啖的作品，明年再見！

我非常喜歡 Bella 的設定，一個裝著嬰兒腦的大人，在這個謎底揭曉之後，對於從片頭就感受到的大量的不適感和謎樣的怪誕，這些「為什麼」都有了一個溫柔的解答，那些荒誕、幼稚、無厘頭與任性、對食物的挑剔······原來如此，他只是個孩子啊！真相如春泥溶化那般給了我一個「原來如此」，在這一關鍵上處理的節奏感跟劇情編排真的很深情，不然可能就會少了一些愛情跟帶入感，而更像是一部懸疑片了。

觀影期間和現在我都一直聯想到小王子，這確實挺像是一部成人小王子，三點全露、內臟外露，都經歷了一段五味雜陳的冒險，都有一種被動長大的倉促······，只是 Poor Things 的過程更粗暴，二部作品中，「大人」的樣貌被主角的純真襯托出來——片中剖析了許多元素，符號學的能指及所指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詮釋方式，但我更傾向於感受內部性（生物性的、與生俱來的、本能的······）及外部性（社會性的、被建構的、被賦予的······），以食物來舉例的話，在一開始，長形餐桌二側的 Gods 與 Bella 正在用餐，看起來是牛排那類的餐點，Gods 就如同你我熟悉的那樣子刀叉並用，安靜而優雅；Bella 則是用手抓取，咀嚼片刻後即面露厭惡地吐掉，對他而言那只是一塊沒什麼好的肉塊，可能有點腥臭、有點難咬，然後完全不能懂。

性愛也是如此。從電影的呈現所看到，對 Bella 來說，在身體感受上那可以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一開始在餐桌上自己開了竅，然後被保姆慌張地制止；在冒險時欲罷不能地說「我真不懂為什麼大家不無時無刻都在做愛」，而後在外頭跟陌生人一起研究身體的觸覺反饋，並且毫無保留地與他的旅伴分享；最後在回到英國之前，走入了一家妓院，「用身體換錢是最低賤的女人做的事情！」旅伴對著 Bella 大吼，也把她帶回來的食物砸在地上。

Bella 在妓院裡待了挺久，他想當個挑客人的性工作者，也跟同事一起讀社會主義。經歷快要到了尾聲，她終於是看到了世界的各種樣貌，大人想要的可不只是爽而已，大人就是喜歡找自己麻煩，然後再引以為傲。

這部的片名算是少數我蠻喜歡的中文譯名，《可憐的東西》，一來是和《世界上最爛的人》一樣在唱名進場的時候帶著一點惡趣味，二來是他沒有把英文《Poor Things》的複數翻出來，這使我的觀影體驗更有層次感，除了 Bella 原來大家都不容易。

你有什麼事情是現在喜歡，而小時候並不喜歡的？蔥和辣椒是如此，適度的煩惱亦如是；而腸和雞胗一類則反之，運動是、畫畫也是、沒有煩惱更是。

常常聽到別人把身心靈三個字連在一起說，在動漫、教會、哲學書等處處可見，用這個架構來理解的話，那麼就是在看著只有身體成熟的 Bella 的心、靈快速地熟成，看他如鹿切慕溪水地性愛、泰然自若地賣淫，看他抽離地結束本來就不是他的婚姻，也看他扭曲矛盾地重新認識 Gods 和自己。

不曉得你的觀後感想是什麼？對我來說這是一部很有趣且絕對值得一看的電影，生活裡總是需要不定時有這樣一個小大人跳出來言所欲言、為所欲為， 你會忽然發現，原來日常都已經被調味，奶茶本身不甜、蘿蔔湯本身不鹹，想換的只是佐料，或者不夠新鮮。

p.s. 對於這個故事的設定，我在片尾時想了想，如果 Bella 換成男性是否一樣可行？這個故事的走向又會是如何？

p.p.s. 這裡我很少談 Gods，全名 Godwin，他在片頭跟助手講了一個神和他名字有關的雙關，不過我記不起來，明年再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