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6|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作為白浪裡的一匹黑羊……

   

 從小到大,我似乎就是一個跟別人不太一樣的人。



    不是性向、(家庭)收入或身體狀況,而是飲食習慣、專長興趣、個人夢想、人生三觀等隱微又不太勁爆的這些;在人們「各自安好」的台北生活,我不會說自己「最邊緣」,但卻可以很肯定地說,我整個人就是那種小到不行的小眾。

 

  仍記得以前上日文課時,老師和同學曾經聊起──日本人很怕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的話題。他們的結論是,如果想被賞識、喜歡,最好穿著打扮、行為舉止都不要太「特別」,因為這意味著你不會被霸凌或被視為「変な人」(怪人);如果不是怪人,就表示有更多機會被大家喜歡、信賴與欣賞。

 



    其實我大致認同這樣的社會觀察與評論,這也是為什麼喜歡到日本深度旅遊,卻沒有到日商、日本上班──因為深知自己「不太一樣」……。但日文中,其實還有「変わった人」(與眾不同之人)。在我的想像裡,這樣厲害的人約莫意指日劇女王天海祐希或搖滾天團X-Japan團長Yoshiki那種被粉絲們捧上天的教主吧!



 


  或因避免被視為怪人,從小在台北長大的我早學會如何讀空氣、隱藏自己想法與觀點的不同;但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感受到身高與學歷高人一等,拿過十座全國、市級珠心算冠亞軍獎盃、在研究所修習原住民文學文化的自己,在這座城市好像是「怪到不行」的存在,好像出了討論原住民文學文化的場域,人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在哪裡」。



  嚴肅點來說,這種「在哪裡」好像約莫等於「沒什麼立場」,我覺得有時很難區分,沒立場是因為你這個人或你修習的專業。但因為生活在一個斜槓工作盛行的時代,你的專業當然和你是怎樣的人息息相關。我感覺自己的專業、喜歡的書籍與藝術,對於大學、高中以前認識的朋友來說好像都「太遙遠」,不確定這是否反射了某種──漢人社會對於原住民了解程度的遙遠;但更細節的感覺是,很多人不覺得我研究的專業領域「很專業」,這是比較令人苦惱的地方。

 

  不過,即使知道聊我的專長所學很可能讓我被歸類為「変な人」,還是很愛姑且一試;但試的結果往往令人挫折,因為──關於原住民學的問題,若不是跟原住民族人戀愛結婚或到部落田野調查發生了什麼怪事(最好是恐怖的),周遭朋友好像很少覺得有意思或想聽下去。

 



  反之,在跟原住民族的同儕、朋友說話時,好像比較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我覺得這可能是多元的族群、各式各樣的家庭狀況真的太多了,所以根本見怪不怪;但回首這十年來的生命旅程,最奇怪又最值得一提的好像是──漢族文化沒辦法解釋我的全部,我的人生,其實是在開始接觸島嶼原初文化文學的內涵之後,才慢慢地找回全部的靈魂碎片(soul loss),一步一步邁向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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