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10|閱讀時間 ‧ 約 27 分鐘

生活禪系列動畫(九)海水與波浪

    生活禪系列動畫(九)海水與波浪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xgWH8r3PAs&t=79s


    影片的逐字稿,有需要的人可以參考,但主要還是要以影片的內容為主。有錯歡迎告加,感恩。


    白先生:今天天氣真好,可以開著最近新買的車子,載爸媽出去玩。怎麼會這樣,我明明都很小心啊,三天前我還把車子擦過一遍,沒有這幾條痕跡啊。好煩啊!到底是誰刮我的車,新買的耶!這麼倒楣,上回法師叮嚀我們時時修、處處修,我們不是要練習自主嗎?放鬆、放鬆,唉!根本平靜不了,新買的車,等一下老媽一定會碎碎念,只不過幾道痕跡而已,平常方法用到哪邊去了。


    聖嚴師父說:要練習著不受外境影響,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放鬆、放鬆,會不會是隔壁的那個人,昨天為了停車跟他有點爭執,所以他偷偷割花我的車。

    白先生:遇到這種狀況,實在很折磨人啊,這幾天打坐時,車子被割花的畫面,便一直跑出來,腦袋裡一堆妄念,(1:50)不管用數息、念佛或者用話頭,完全沒用。尤其一用話頭,妄念多到我都嚇一跳,我實在不想這樣苦惱。

    法師:車子拿去修了嗎?

    白先生:有啊!只好破財消災,麻煩的是,這幾天我看隔壁的那個人,越看越覺得是他搞的鬼。

    法師:是你疑心生暗鬼。

    白先生:唉!我也知道,可是要怎麼辦?

    法師:你努力想讓自己平靜,卻沒發現「自己」正是波動煩躁的來源。

    白先生:我自己,怎麼可能?

    法師:你有沒有在路上看過全新的高級轎車,但車門凹陷或是有磨花的痕跡。

    白先生:有啊。

    法師:當時你有什麼感覺?

    白先生:沒感覺啊,那又不是我的車子。

    法師:對!你說到重點了。

    白先生:是因為執著車子是我的嗎?

    法師:對,圍繞著「我」和「我的」,正是煩惱的來源。

    白先生:嗯!法師這樣一點,自己似乎是緊緊抓住「我的車子」,而無法釋懷。

    藍先生:這樣我有問題,之前法師不是講過「一切都是自己」,就是一切都是我,車子是我的,怎麼又變成煩惱的根源。

    法師:一切都是自己,這個自己,最少是有統一心或無心經驗的自己,剛剛講的自己,是小我的自己,是占有欲的自己。

    白先生:的確,車子是「我的」,我才那麼在乎。

    師父:我曾說過,當你禪修體驗到身體的界限消失,或是負擔不見了,便比較容易體驗到一切都是自己,此時小我或占有欲可能會比較少一點。聖嚴師父在「動靜皆自在」一書說過,修行到統一心的階段,周圍環境裡的任何人、任何事,對你來說都是一體的,不是分割開來的,這時候你對一切人、一切東西都感覺到很親切,因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綠先生:是喔!要到統一心,那我們沒有這種體驗,這知見不就沒有用。

    法師:統一心的下個階段就是無心,這個無心並不是空空洞洞的沒有心,而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我,但卻有無量功德與無邊廣大的功用。無心的內涵,跟我們常聽到諸法無我或是自我消融,三輪體空等相應。雖然一般人可能還無法體驗,但是很願意練習。一切都是自己當然也可以練,但你要清楚,這個自己是指減少或少掉執著的自己。

    藍小姐:法師要怎麼減少或少掉執著?

    法師:這可以從「海水與波浪」來釐清,我們每個人都有的佛性就像海水,而海水展現出無量的波浪,就是各種現象,包含這個身體、感覺、內心的想法,還有身體以外,所有的社會現象、自然現象,甚至是整個宇宙,這些全部是波浪。用海水比喻的佛性,可以叫做法性或心性。無形無相、清淨無染,具有無限的功能,也從來沒有離開各種現象。

    所以祖師講,「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捨一法。」而我們實際的經驗是,抓取萬象中小小的身心為自己,其他的把它分割成為心外的現象。

    藍小姐:這不是我們從小到大的經驗嗎?環境中的人事物在我之外, 我又不能控制他們。

    法師:能控制的才是你嗎?

    藍小姐:當然我可以控制手舉起來,腳抬起來,卻不能控制你把手舉起來。

    法師:請你把那個杯子拿給我。

    藍小姐:好。

    法師:這樣算不算我控制他。

    藍小姐:這樣不算啦!你是用講的。

    法師:那好,我請你控制你的胰臟分泌1.25 CC的消化酵素。

    藍小姐:這怎麼可能做到。

    法師:(7:07)是啊,其實這個身體,有非常多是你不能控制的,如果你受傷了,你也不能控制你的細胞在1小時後,立刻把身體修復好。身體自有它的因緣運作,環境中的人事物也是如此。拉回到海水與波浪,波浪自有因緣在運作,禪是在這一切現象中,體驗到現象本身就是佛性或心性。禪宗有個偈子,「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

    紅小姐:所以法師鼓勵我們在生活當中的各種現象裡,既不排斥也不追求占有,就是要我們把修行的方向,轉向「隨流認得性」。

    法師:嗯,就像海水跟波浪一樣,你不可能離開波浪找到海水,(8:16)不管是巨浪、大波浪、小波浪,海水一直都在,但有些人卻只想抓取某種平靜的波浪,以為這就是海水,平靜本身沒有問題,問題出在抓取跟認知錯誤。

    紅小姐:不抓取就是不執取、不住嗎?

    法師:沒錯。

    紅小姐:那法師講了許許多多的知見,就是希望先釐清我們錯誤的認知。

    法師:是。

    綠先生:你真是冰雪聰明,我還在消化法師講的內容呢。

    白先生:那麼法師,可以用我的例子來說明海水與波浪嗎?

    法師:本來海水所呈現的各種波浪都是平等一味的,沒有人我、是非、對錯、好壞,一旦分割,就產生自我與他人,或環境之間的衝突與矛盾。(9:24)當你到停車場時,你的海水也就是佛性或是法性,呈現了身體、停車場、各種車子、地板、牆壁、虛空等等現象。但我們因為煩惱,慣性的抓身心為我,車子為我的。(9:45)於是當眼睛看到車子被刮花時,產生了情緒感受,接著討厭、排斥這個感受與車子刮花的現象,腦袋裡想著各式各樣的想法,浮現媽媽會碎碎念,懷疑隔壁鄰居報復我,這些全部是海水產生的波浪。各種想法、情緒的當下,都不離佛性。但是「用」不能等於佛性。

    白先生:不離佛性,可是情緒是煩惱,佛性是清淨的,怎麼可能不離清淨而產生出染污煩惱呢?

    法師:是。佛性不會產生染污煩惱,所以煩惱的「用」不能等於佛性,是我們習慣把佛性跟現象分成兩樣東西。我講個公案讓大家反思一下,大概12世紀的時候,有一位陳秀玉學士,他找三位禪師問了一個問題,彌勒菩薩為什麼不修禪定,不斷煩惱?


    萬松行秀禪師回他:「真心本靜,故不修禪定。妄想本空,故不斷煩惱。」第二位禪師香山大潤和尚回他:「禪心已定,不須更修。斷盡煩惱,不須更斷。」第三位禪師竹林海居川回他,「本無禪定煩惱。」

    所以同樣是佛性的「用」,「用」不離佛性法性,但這個用,究竟是煩惱的用,還是智慧的用,這涉及到你經驗上的煩惱波浪,是心外的、是心內的、是實有的、是虛幻的,或者煩惱本空又或者煩惱即菩提。你的生命品質與內涵就會有所不同。

    你不可能以任何形式、狀態、物質,

    甚至是以某種行為,

    將法身或佛法完全表達出來,

    但這並不表示法性與這些事物分離,

    或是不同 。

    你不能認為法性離於這些物質和行為,

    也不能說這些形式、物質、心靈或行為就是法身。

    聖嚴法師「智慧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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