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篇寫點咚咚計畫──11

20240810

放假還在想學校的事情，就覺得自己好像還在那個空間，絲毫不得鬆懈。但昨天聽到的故事又給人很大的希望，還是想記錄下來。

然後還有一個焦慮是，行政實習我什麼都沒做到，都在那邊偷聽老師們的八卦。行政筆記裡正事沒幾件，都是我覺得可愛、好笑、荒謬或震驚的事情。

十一

這陣子整理舊東西，翻到高中的畢業證書及滿篇紅字的成績單，一下子悲從中來，原來我當時被當了這麼多科還是有畢業嗎QQ

還記得國三放榜發現填上了心中的第一志願，滿心歡喜地去報到，根本沒有想過高中究竟是什麼東西，沒有想過這個階段裡，我應該完成什麼任務。

新生訓練的第一天，八點一到就開冷氣，開學的每一天也都是如此。國中三年，沒有一間教室有冷氣，導師電扇只能一台一台的買，國三準備會考時，時常八台電風扇一起運轉，才得以維持室內涼爽的溫度。每天都有冷氣吹的這種體驗，實在太像夏令營，早就不那麼在乎學習這件事。

那天教務處接到一通電話，詢問是否能重發畢業證書，該名同學卻不知道自己是民國幾年畢業的。老師們心想，高中也才幾年的歷史，推一推也知道什麼時候畢業。正當大家納悶之際，赫然發現他是要找國中的畢業證書。

物老：「蛤是哦，那他是哪一年畢業的，為什麼要國中的畢業證書？」

文：「不知道欸，可能是高中沒畢業，才要來找國中的畢業證書吧。」

物老：「蛤！？高中沒畢業！？」「好啦，我們的學生是有這個可能。」

新進的德老師第一次在課堂中接觸學生，是幫其他老師帶重補修的課程。德老師回來後，大家聊起剛剛的事件，想知道德老師對本校學生的感想。聊著聊著，德老師突然大聲的說「我高中數學被當了兩個學期欸！甚至大三了還被退學，現在不也還是好好的？」

我超震驚。

德老師給我的印象對各項行政事務都有種駕輕就熟的感覺，不用人帶領也能自如地穿梭在校園中聯絡各個處室，感覺起來是個相當有能耐的人，能做事、能教學、也能折服學生的老師，一點也無法想像青春期的德老師也有經歷如此叛逆或傲慢的階段。

後來老師們也大為震驚，便聊了開來，大家開始分享自己的母校及當時的成績狀況。這次回到家鄉實習，沒想到辦公室裡許多人也是同所高中畢業，湊起來應該也是可以集滿各個年齡層該校的畢業生，德老師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學長。聽完大家的故事，頓時有點安心。

高中成績低落好像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也不需要因此失去信心，覺得自己不如人。這些學長姐目前的狀態，我也都覺得沒什麼不好，似乎都走向了喜歡的生活。德老師雖近來公務繁忙，時常焦頭爛額，每次教務處的兩邊都有條鮮明的氛圍界線，德老師那邊經常性的神經緊繃。不過，能考上正式教師，也算是上岸了，也算是逐步往訂好的方向前進。

另一位同高中的學姐，雁老師，年紀稍長，是教務處相當依賴的資深公務員，高中的成績也是被當得一蹋糊塗。雁老師有了一定的資歷，為人和藹可親，在校園裡相當受人尊敬。昨天看見雁老師在給植物澆水，才知道她種了許多植物在校園花盆中。下班前，雁老師跟大家分享，她剛剛在校門口清理蝙蝠大便，要給植物當肥料。這時想到了前兩天她經過我的桌子，問「這是老鼠屎還是壁虎屎」(是壁虎) 但總之，就是覺得她對人類生活中非人類的事情，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或關照。雖然工作看上去平淡，但這所校園似乎本身就是她某部分的樂趣來源。

很常聽到人說「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雖然不知道現在的高中生究竟是怎樣，但我們的高中為著成績，都有相當程度的驕傲或痛苦吧。我覺得在各種情緒都擴張到最大的青春裡，拉住學生，讓年輕不要過度衝動，也是很重要的事吧。

現在看，那些受傷的都是過去，大家都好好的活著。滿好的。

今天看了一小時無聲的牯嶺街少年，突然想到德老師展現在求學階段的年少輕狂，我可能是希望，還是拉住學生，畢竟高中以後的人生，還是能夠各自璀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