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金馬影展：人造正義｜當司法碰上AI，究竟能不能達到我們要求的正義？

政府計畫採用一款人工智慧軟體：THENTE 取代法官，在審判時根據大數據作出裁判。雖然美其名「民主中立」，但這些人工智慧裁判背後卻迷霧重重。眼看是否採用該軟體的公投在即，頗負盛名的法官被要求查驗該系統，卻發現年輕聰慧的軟體公司創辦人疑似遭到謀殺。真相深不見底，等待她的，是一場錯綜複雜的權力遊戲⋯⋯。（來自官網）

預告片底家：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Whdeprx8mY

《人造正義》（ Artificial Justice）是一部西班牙、葡萄牙出產的電影，屬於法政類型的驚悚片，劇情緊湊，最後搭配非常、非常「開放式的結局」，讓我走出電影院的時候一直不斷地在想：「所以後來公投結果會過嗎？」、「真相到底是什麼？」、「判斷的依據為什麼不公布？」、「這樣的AI，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好希望我有參與到司法講堂的那一場QQ被自己的一堆問題轟炸！還沒有解答！但這也是開放式結局的魅力之處，我還想再看一次、或是多看幾次這一部電影。

什麼都仰賴AI，那我們自己的判斷呢？

我最喜歡的其中一個橋段，就是當那位法官獨自在海上游泳，雖然是習慣，但那一天她游著、游著抽筋了！當下她很慌，隨著天氣變得惡劣，她也隨著浪潮被推離岸邊，她也奮力想要游回岸上，但還是越到了海中央。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同時，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後她以仰式的方式讓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等待自己被偵測到並獲救，或是等著被沖回岸上。在醫院的時候，護理師告訴她：「你當下的判斷是對的！如果你繼續游泳，你的力氣會被耗盡，最後溺死。」法官黯淡的臉上似乎掠過一抹勝利的光，對啊！她的判斷力，縱使AI很厲害，審判的速度比她快，也可以提供審判結果的建議，但如果要完全取代，似乎還不至於。她身為法官，還是可以仰賴自己的判斷力，佐以AI的幫忙來進行審判的啊！

網路後臺數據又該如何規範？個資如何保障？

另外一幕我覺得是個小小的伏筆，是當法官在和THENTE的執行長（我想他的地位蠻接近執行長的，先這樣稱呼）討論到想要看看THENTE後台的數據，法官想知道THENTE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執行長說這是機密，然後強調THENTE這樣的AI有多方便。執行長說：「這就像你去看醫生，假設你想要懷孕，醫生透過系統上的數據告訴你，你不適合懷孕，那你也要遵守啊！」當下我有點錯愕，法官的表情也是有點震驚。因為電影的一開始，就看到法官到婦產科，醫生告訴她，她如果想要懷孕，可能機會渺茫。當下我真的不禁懷疑，這些雲端上的資訊是不是互相可以查得到？是不是當公部門使用AI，個資的保護界線會更加模糊？

從影視作品看現在的社會

恐龍法官應該是台灣人非常熟悉的詞彙，和電影中的背景設定相似：民眾因為冗長的法律案件處理時間，覺得公部門辦事不利、食古不化，或是認為法官判得不重等，民眾對於判決結果的不滿，希望藉由萬能ＡＩ解決。但我想問：ＡＩ的數據、演算法也是人寫的，倘若被駭客篡改怎麼辦？另外，有句話說：「法律不外乎人情。」這也對應電影中提到的，法官在判決的時候，除了法條本身有量刑建議、有時候還要考量到社會變遷（對照到判決書可以如何寫、怎麼判）、考量到犯罪／加害者的生活環境、表現、經濟狀況等。電影中的法官也提到，她在工作之餘也會精進自己，不論是閱讀社會學相關的研究報告，或是社會上的輿論範圍，她都會關切，那ＡＩ呢？是否也要定期餵養新資訊給它？這些應當都要考量進去，而不是覺得能ＡＩ都好棒棒，或是直接認定人工判決就不好。這樣的電影，我真心希望可以越多人去看、引出越多的思考。

最後，我也想讓大家知道，台灣的司法體制現在也面臨很嚴峻的考驗！

司法院正、副院長及5位大法官已於10月31日卸任，但迄今為止，立法院仍未排審大法官被提名人的人事案。司法院正、副院長懸缺，暫由資深大法官代理，已使司法政策的推動及改革，陷入停擺狀態，最後傷害的也是人民的權益。（民間司改會新聞稿）

而同時，國民黨團翁曉玲等數十名委員於7月12日及9月27日陸續提出《憲法訴訟法》修正草案，若三讀施行將限制憲法訴訟案件應由法定15席大法官中10席以上出席及10席以上同意，方得作出判決。倘前述7席大法官人事案，遭持續杯葛擱置或否決，11月1日起在任大法官僅剩下8席，即無從再行表決作成憲法判決。

因此，11.16有上百名律師上街抗議，網路上也有「反對司法院長懸缺．拒絕憲法法庭停擺」的連署表單

訴求一、憲政機關應共同守護司法繼續向前：立法院應立即排審大法官人事案。

訴求二、維護憲法法庭正常運作：立法院應拒絕通過《憲法訴訟法》修正草案。

也許很多人以為大法官懸空不會影響什麼，但是，相較於公家機關，人民才會是最需要司法單位的，司法與憲法是構成民主國家很重要的元素之一，當這樣重要的元素被重挫、被大家不信任，進而大家就會覺得沒了沒有關係，國家就會離民主越來越遠的。

藉著這一次司法Ｘ金馬的《人造正義》電影，我也希望我們都可以去多了解司法運作系統，老舊的陋習固然要改，但也不要因為不信任而偏頗的覺得AI可以取代，那可能還會損失自己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