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家鄉後,不知是第幾次的叢發性頭痛發作了。從台南帶回來的立即性藥物,3劑鼻噴劑也全部用完。我只能跑急診室吸純氧。上禮拜一痛了三小時,跑了急診室,因為床位不夠無法提供純氧,拿幾顆作用不大的止痛藥便走了。我只能寄希望於類固醇上(不是立即,但能有效降低疼痛程度)。第一天吃了9顆,往後幾日都是6顆。每當我以為類固醇有效了,我的病好了的時候,疼痛總會醒來,手持木棍惡狠狠地撞擊我的右側額頭。頭痛的當下沒有可舒緩的立即性藥物,我只能狂亂地抓取那日醫生開的止痛藥,配上水硬生生往嘴裡塞,我知道大抵沒什麼幫助,但還是懷抱一點點希望,哪怕只有一點點,能舒緩一點就好了。結果,換來的是整天的胃痛,頭痛終於結束的時候,我還得趴在馬桶狂吐。 今天下午4點,很不幸地又發作了。從小痛擴展成大痛,痛的感覺像是每一秒鐘都有一根巨大的木頭,從內部往你右側額頭撞(我認為有10分痛,為最大程度,等同懷孕)。比發作更讓人難耐的是,你不知道什麼時侯才會終止這場酷刑。痛到5點時,我蹲在廁所,躲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這邊有馬桶,有牆,可以給我十足的安全感。把最後一點能吐的膽汁吐完後,我蜷縮起來,靜靜地待在那裡。得知要快6點才有人能夠載我去急診室,煞時我感到無助、絕望,6點才到,去醫院也要時間,急診也要時間,我到底還要忍受多久?眼淚因為疼痛不停地掉,我想哭,也想死。 還好來得比告知的時間快,很快就來到醫院,等候的時間也不常,一下就輪到我。我胡亂地拿出診斷書忍著疼痛跟醫生解釋,醫生很友善,從頭到尾都沒有不耐煩的語氣。拿到純氧後我便開始吸,吸啊吸,我看著天花板,想著難道我以後都要這樣過了嗎?純氧的效果很好,十分鐘就把疼痛壓得差不多了。這時陸陸續續有人被送往病床,還聽見醫護人員回報說已停止心跳。這讓我想起,前年在某間醫院的急症室,聽到隔壁的老人說了類似「死就死啊!」的話語,他不顧醫生的勸阻,固執地想要回家。原來死亡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要是我也能像他們那樣輕易地「」就好了呀,我這麼想著。我累了。結束精神疲乏的一學期,回家還要遭受疾病的打壓。一個禮拜的類固醇都沒有見效,而且類固醇也不能再大量吃了,要我怎麼相信明天會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