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伊凡還是伊凡雷帝

俄羅斯帝國的真．奠基人，伊凡四世，其統治風格雷厲風行、苛酷殘忍，同時卻又有不少中央集權化和領土擴張的成就。於是他有了一個綽號：Иван Грозный（用中文勉強發音的話是伊凡．格羅茲尼），英譯成Ivan the Terrible。因為這個英譯，中文又翻成「恐怖的伊凡」。

為了這個中譯，有段時間似乎曾看到一些小小的爭執：明明是英譯翻錯了！Грозный是強大、令人敬畏的意思，而terrible似乎又影射伊凡是糟透的君主。要翻也應該翻成「驚奇的伊凡」！又因為Грозный的字根是гроза（閃電），於是中譯就出現了「伊凡雷帝」的翻譯版本。

事實上，英語並沒有翻錯，terrible的老式用法就是「引人恐懼、令人敬畏」，一如Грозный在俄語中的意涵。因為字義變遷，現代用terrible就真的有點不太合適，於是就有人建議可以翻譯成「Formidable」。總之「因強大的力量而使人畏懼」這點是維持一致的。

回到中譯，「恐怖的伊凡」好還是「伊凡雷帝」好？純就個人事蹟而言，伊凡四世確實都令敵我震怖痛苦，要說是「恐怖」也可以。而「雷帝」聽起來非常正面。俄羅斯人自己怎麼說呢？十九世紀一個俄羅斯學者弗拉基米爾．伊萬諾維奇．達爾描述古老的Грозный用於君主時，用法是這個意思：「勇敢、偉大、威嚴、使敵人恐懼並使人民服從。」這個敘述跟雷帝似乎像得多了。只是俄羅斯人對伊凡四世同樣留下了許多負面觀感。想來也有人純從Грозный的負面意義來詮釋的。

就結論而言，我覺得「恐怖的伊凡」和「伊凡雷帝」都可以。畢竟伊凡四世就是個評價很兩極的君主。純就潮度來說我支持伊凡雷帝的翻譯，想要凸顯伊凡四世糟糕一面的人可以選擇「恐怖的伊凡」。

如果從東亞諡號系統來想的話，倒是有形容武功強大、但苛政連連的諡號：「武帝」。於是伊凡四世大概相當於「俄武帝」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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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伊凡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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