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瑜在演義中被刻畫成心眼很小的傢伙,智計也不如孔明。不過實際上,他是非常有遠見的一個人。其中堪稱代表作,更勝赤壁大敗曹軍,二創三創通常只提而不深入的……
恐怕就是「馬超」這兩個字。
建安十三年,周瑜勸孫權抗曹時的分析,就說到:「今北土旣未平安,加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後患。」我們讀到這裡,往往會想,這時候馬騰還活著啊,是寫錯字嗎?還是陳壽套上了未來人思維,知道三年後,建安十六年馬超韓遂將會發起叛亂,幾近推翻曹操?
《典略》有載:「(建安)十三年,徵為衞尉,騰自見年老,遂入宿衞。」
過去雖然分析過馬超,但今天我們隨《典略》走得更細一點。
「初,曹公為丞相,辟騰長子超,不就。超後為司隷校尉督軍從事,討郭援,為飛矢所中,乃以囊囊其足而戰,破斬援首。詔拜徐州刺史,後拜諫議大夫。及騰之入,因詔拜為偏將軍,使領騰營。」
關鍵字是「不就」。這個記載的可信度本身有些問題,因為按陳壽寫,曹操是建安十三年方為丞相,討郭援之事應在前,不在後。相對馬超這段履歷,陳壽也是不取。
不過,若設為真呢?
那個意思是,建安七年,馬騰派馬超龐德給鍾繇,平定郭援高幹之亂開始,馬超就不是「馬騰勢力長子」的身分了。
說得更明白一點,馬超獨立,前往漢朝當官:鍾繇錄了馬超為督軍從事,戰後官拜徐州刺史,又入朝為諫議大夫。
沒錯,《典略》前述馬超「不就」,但後面沒寫,其實我們就應該要認為,馬超這些日子都是遵奉朝廷號令的。
他是一個非常稀有,在曹操朝廷內部當過官,但還是脫身而出,成為獨立軍閥的一個奇行種。(劉備則是他的前輩)
再來看,馬超去徐州做了甚麼?不知道,但待了多久可以推。因為臧霸在平定「黃巾賊徐和」後,升徐州刺史,所以馬超可能在這時候離職入朝。
根據《後漢書》推測,這場黃巾徐和之亂,應該發生在建安十二年。
曹操建安九年攻下鄴城,十年收復青州。馬超要當徐州刺史,建安十年的可能性比較大。為什麼?因為馬超入朝這件事的本質,還是質子。河北平定戰進行中,徐州也是一個運補的要地。雖然馬超平郭援之亂有功,當時要得到曹操信任出掌徐州,還是滿難的。
那這邊就可以有點小趣味:徐州昌豨的人生最後一叛,許是在馬超任內。你以為昌公子第一次是為什麼叛?因為劉備來了。而這最後一叛,昌豨也是很英勇的先退于禁又抗臧霸,直到督管此線糧食運補的夏侯淵來,才成功平定。
等到青州的徐和之亂,曹操也是讓兗州的呂虔跟徐州的臧霸去支援平亂。
這兩大亂,徐州刺史馬超擺出甚麼樣的態度呢?
如果考慮到後來,馬騰接受徵召入朝,把馬超換了出來接替勢力一事,馬超在那兩年兩亂間,可能是裝成一個窩囊廢吧。當然也未必需要裝,馬超在徐州那是一個人生地不熟,他說的陝西話搞不好山東都沒幾個人聽得懂(誤)。
也或許正因如此,馬超的反曹之心開始萌芽。
有我這樣的超級虎將你不會用,用夏侯淵于禁臧霸這些垃圾仔,打幾個毛賊都如此辛苦。
相對的,周瑜接觸到的,恐怕就是徐州刺史馬超。
東吳在徐州是有人脈的,都說江東二張本是徐州人,孫堅也當過幾年的下邳丞。
我最喜歡這種有點子查了又有戲的發展:孫權繼任之後,最主要的國策就是攻打江夏。建安八九年打,十二十三年打,空出來的時間,就是六七跟十十一。
後面這個剛好對上了「徐州刺史馬超」的推測任期。
而周瑜本傳,在孫策過世後,他也只在建安十一年才出動打江夏前哨戰。
簡單說,周瑜還真是有空,有機會跟馬超有所接觸。
而卒於建安十五年的周瑜,最後跟孫權提的建議也是:「乞與奮威俱進取蜀,得蜀而并張魯,因留奮威固守其地,好與馬超結援。」
雖然孫吳後封奮威將軍的人不少,不過大宗認為此處是指孫瑜,畢竟孫瑜真的出動了。
隔年三月,馬超正式起兵。
巧合嗎?事實上馬超在建安十五年就已經開始動作,回返西涼去拜韓遂為義父。
一個江東,一個西涼,周瑜跟馬超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合作密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