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 podcase 中聽到《腦筋急轉彎》(Inside Out, 2015)的編劇之一,梅格.勒福夫(Meg LeFauve)談起當年的劇本工作,當時有多麼困難,這群「藝術家」願意袒露出屬於自己私人的痛苦掙扎,並且給了世界一部可以幫助許多尚且無法說出他們的情緒的小孩,和許多仍然帶著傷的大人。
邊聽創作背後的人說著故事,邊想起這部片中相關的片段,是劇迷一個很好玩很幸福的時刻,感謝著這部片子能夠這樣呈現,能夠看過這部動畫電影真的好棒。
梅格分析著這個劇其中一個難處是如何讓「外在事件」和「內心世界」並行又交互影響,還又要讓外在日常般普通行板進行著,但是內在驚濤駭浪和崩壞賽跑著。默默覺得這個劇本真的很難,不能只有一個好主意,還要有好事件、好理由、好的視覺化,讓觀眾了解進而有共鳴。
然後猛然有一段,梅格說起一場戲,是媽媽和萊莉說:我需要那個快樂的女孩。編劇分析起這幕戲的重要原因,我才意識到,啊,所謂接受父母給我們的「信念」,就是這樣的日常,自然到我當初在看這段戲時,是十分同理媽媽的,覺得萊莉本來就是個快樂小孩,她可以在搬家轉學後,仍然做好快樂小孩。
這個快樂小孩的信念,就成了內在樂樂(Joy)得保持樂觀的信念,成了內在霸道控場的金牌。
即使父母出於善意,或只是不忍心看小孩不快樂,卻讓小孩否定自己的情緒。這個信念出發點和被接受,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但《腦筋急轉彎》試著討論:情緒不是這樣運作的。我們不可能永遠不讓憂憂(sadness)流露、參與生活。接受自身的悲傷或憤怒都是我們需要的情緒,我們需要情緒來做為了解自己的指標。
梅格在節目中說到,電影的DVD版本中收錄了一段,經過多年的劇本難產,挫折到想放棄的彼特達柯特,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在鏡頭前訴說、意識到自己將會最捨不得這些老同事們,進而頓悟到這部片應該用樂樂接納憂憂的角度訴說。
「悲傷有其意義,她使得人和人有所連結,相互扶持。」
想起超級歪 SuperY 的分享*:
『 多年前,一位學生問著名的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 (Margaret Mead):一個文化裡出現的第一個文明標誌是什麼?這位學生以為米德會說魚鈎、陶罐或是磨石。
但沒有。
米德說,古代文化中的第一個文明標誌是斷裂後又癒合的股骨(大腿骨)。
她解釋,在動物界,如果你的腿斷了,你就會死。你不能逃避危險,不能去河邊喝水,也不能獵取食物。你很快就會變成徘徊野獸的下一餐。沒有動物能在斷腿後還能活到有足夠時間讓骨頭癒合。
一個斷裂後癒合的大腿骨證明有人曾花時間陪伴摔倒的人,幫他包扎傷口,把他背到安全的地方,並照顧他直到康復。
米德說:「幫助別人度過難關就是文明的起源。」』
放下不再保護我們的信念,接受悲傷有其意義,她使得人和人有所連結,相互扶持是文明的起源。
*Source: Ira Byock (2012) The Best Care Possible: A Physician's Quest to Transform Care Through the End of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