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晨看著曉苳靜靜吐出「如果能重來一遍,你還會選擇當人嗎?」……
「我不認為人生來就知道自己的目標,很多的時候我們不能決定我們要成為甚麼樣子。」希晨看著遠方在打球的孩子們,若有所思的闡述著他的想法,曉苳拍了拍他背緩緩的坐在了他身邊,「你為什麼總是說著那些悲傷的話,人活著就一定有價值啊!負面會一直不斷地影響你喔!」曉苳佯裝著鬼怪的動作,看著一點反映也沒有的希晨她略顯尷尬的收起了笑容,「你永遠是樂觀的看待世界上的大小事物,怎麼會懂得世界上大多數人的痛苦呢?」希晨站了起來,走向收容所的平房……
「希晨跟我都是孤兒,但是我們有著不同的想法,我非常羨慕他憂鬱的臉龐看起來是多麼成熟,我總是希望著能夠快點長大變得像他一樣成熟穩重。」曉苳對著隔壁房間的老爺爺暢談著她的想法,「希晨真的很酷!」曉苳自豪的炫耀著,「但是像妳一樣的樂觀不好嗎?」老爺爺輕輕地問道,曉苳有些猶豫的垮下臉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畢竟希晨總是說我不懂多數人的痛苦,讓我擔心我是不是沒有資格當醫生。」
老爺爺輕輕地摸著曉苳的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你有獨特的天分,鼓勵病人也是醫生重要的工作之一,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醫生的。」曉苳展開了笑顏,朝著大榕樹下的希晨跑了過去……
「你未來想要做甚麼啊?有很多的職業都很有趣ㄟ,我想到就覺得很興奮想要趕快長大。」希晨微微揚起頭,「我們還會有未來嗎?你的樂觀讓我無法苟同。」曉苳靜了下來,坐在希晨旁邊數著地上的落葉……
曉苳撿起地上的落葉走回了房間搬出了厚重的解剖學課本,將葉子夾入某頁,「大學生活也快要過完了,實習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我到底能不能好好完成實習的工作呢?」曉東望著窗外的風景,緩緩地走向長廊,她坐在大榕樹下,看著身旁空著位置以及眼前的風景讓她想起了希晨……
「我不需要朋友來讓我顯得如此地可悲!」曉苳看著希晨脹紅的臉顯得跟他潔白的肌膚如此的不相稱,他大動作的跑出了收容所,「難道說我們之間就只能永遠保持這種距離嗎?為什麼要移植推開我?你不喜歡我嗎?」曉苳心中不斷冒出了問號跟著落葉一起被埋藏在大地的腳下……
「……一開始我會覺得很不高興很氣憤急著想要幫你,但是漸漸的我覺得我只能坐在這一頭聽著你的抱怨還有敘述,我都覺得很難過因為我不知道能做甚麼?這讓我很多時候想分享一些不論是我的生活小事或是一些沮喪的事時都會想到你很累不論是從心底或是到身體上都疲憊不堪,似乎我不該再說太多的事去增加你的負擔……但是我們之前關係到底是甚麼?是朋友?是知己?還是情人?我不知道該不該用甚麼方式跟你相處,這讓我有點迷惘了,我還是喜歡你,想跟你再一起,但我們看起來好像有距離……我們沒辦法見面,但是我總覺得如果能陪著你哪怕是一個擁抱或是聊聊天都會讓我覺得有點靠近你,所以你覺得呢?我們之間像甚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仍舊喜歡著我想像中的你。」曉苳記述著過往的種種,這時有個男人悄悄的走了過來,他靜靜的看著曉苳手中的筆記本,「希晨……」曉苳抬起頭望向了男人成熟的臉龐,「曾經的你說過要把快樂帶給世界,讓大多數的人都變得樂觀,現在的你做得到了嗎?」曉苳用力的搓著手,艱難的抬起頭,「那你呢?你又知道了些甚麼?你不知道追趕著永遠看透一切的人有多麼辛苦,看著你離開我卻抓不住你,明明一起長大卻越來越陌生……」希晨撫著曉苳的頭轉身坐在了她的身旁,「你並不知道那時的世界看起來有多麼的悲哀,我並不想要把我的哀愁帶給你,我只能推開你。」曉苳回過神抹去了臉上的淚痕,「並非所有人都有機會了解你,但是我卻想著撥開你心中的荊棘。」希晨抬起曉苳的下巴,「那麼……你還願意讓我變得樂觀嗎?」曉苳緊緊的抱著希晨,幾乎快哭啞了嗓子……
「所以……當年對於你的質問我不聞不問,你想對我說的到底是甚麼?」希晨輕輕握著曉苳的手,「當年的那句話:『你自以為是我的知心好友,但離我的心最近的仍舊是我』你知道有傷我多深嗎?我總是無法忘記那時不再樂觀的自己。」曉苳緊緊的反握住希晨的手,「人總是在抱怨,永遠都只注意到缺少的部分,其實我們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