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改變,妞妞最引以為傲的改變是透過我自己的行動改變了傳統家庭(我家)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觀念。
先來說一說我家重男輕女有多嚴重,據說(根據我四個姑姑、阿嬤的說法)在我媽嫁來之前,吃飯時,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一桌,男生先吃,女孩子只有剩飯能吃。為什麼我媽嫁來之後有所改變?原因有三,一,當初我阿公已經死掉,家裡只剩我爸一個男生(我爸是獨子)。二、我媽的家庭背景,小康家庭出生又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上菜了自然就坐下跟大家一起吃。三、我媽本身的社經地位高,嫁來台中時已經是老師,而且是主任級,對於「做事人」的家庭來說,老師是神聖、值得尊敬的職業,因此,我媽嫁來台中比較少被用過去那套觀念約束。
(以下對話已由台語翻譯成中文)
重男輕女的情況看似在我媽這裡有所改變,但根深蒂固的觀念豈是那麼容易消除?三不五時阿嬤總會來一句:「去叫你(表)哥來,xx東西需要他來修理」等我表哥修理完之後,又會開始念:「你看,當初叫你爸再生一個男孩子,這樣就不用總是麻煩你(表)哥...」「家裡沒個男生多麻煩...」
但凡我表哥來我家,阿嬤總是把雞腿夾給表哥。憑什麼阿,我在廚房忙的要死,雞腿卻不是我的??一次的話還能接受,但每一次都是這樣,我就不開心了。既然都說吃飯皇帝大,妞妞只能出賤招,當阿嬤夾起雞腿,我立刻拿起子己的碗就去接,並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多謝阿嬤!!」
剛開始阿嬤總是生氣的說:「那是要給你哥的。」我保持笑容:「我也想要吃,你不是說,年紀大的要讓年紀小的。」接著阿嬤就會很無奈的夾起另一隻雞腿要給我哥,我又會立刻拿起妹妹的碗:「阿嬤,妹妹也要吃。」
這時阿嬤就會憤怒「你們表哥做事比較耗體力,雞腿要給他」呵呵,都到我碗裡的食物又怎麼可能讓出來(笑。好鬥的妞妞繼續:「那麼厲害喔,那麼厲害就自己去煮阿,會做事不會煮飯,不然餓死?」
這樣的對話重複出現在我小學的年紀裡,國中之後,阿嬤似乎不在執著將最好的食物留給男孩子了,或是說他都給不出去,每次都會被我攔截。
如果你說以上只是小孩子任性、長輩妥協,那接下來要說的故事就是貨真價實的改變自己了。
何謂男女平等?在我的觀念裡,要求男女平等的前提是,男生能做的事情,女生也都能做,並且跟男生獲得相同酬勞,這才是男女平等。至於一些女權團體主張的內容,我還蠻感冒的,總是把自己當成刻板印象中的女生,然後塑造出一個自己是弱勢的形象,接著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這不是女權,這是霸凌。
我家有三個女孩,沒有男孩子。從我不滿阿嬤重男輕女開始,我就跟著爸爸學了很多「男孩子要做的事情」。換燈泡、洗水塔、漆油漆、通馬桶、學木工、安裝各種家具、搬家、監工、開車甚至騎檔車...總之男生能做的事情,我也要都要會做。而女孩子要會的事情,我一樣也沒落掉。洗衣、做飯、基本的縫紉家政、社交、禮儀...
妞妞原本有多柔弱,大概是打一個小時的羽球,雙腳就會起水泡,再多一個小時,握球拍那隻手也會跟者起水泡(能這麼具體的描述是因為這都是妞妞的真實經歷啊!!)為了學上述那些技能,妞妞的手都有一層薄薄的繭了,手肘、膝蓋也都留下一些疤痕。
儘管如此,我依舊喜歡穿著洋裝;插著法簪;帶著項鍊;掛著耳環,腳踏高跟鞋,拎上喜歡的包,跟閨密聊著屬於我們得話題。我依舊喜歡那些甜甜的糕點、看著無腦的愛情小說、三不五時換個髮型,時而長髮飄飄,時而氣質捲髮,或是心血來潮換了俐落的短頭髮。
我從來沒有討厭自己「女生」的身分,或是說,我一直以來都很喜歡這個身分,因此我才會處心積慮地想要改變「女生」的刻板印象。
或許我沒有非常專精,但家中所有東西的基本維修我都沒有太大的問題,我是女孩,但你們所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我終於可以飽富底氣的反駁我阿嬤那句:「男生什麼事都能做,只有不能生孩子。」現在的我:「除了能生孩子,還什麼事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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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9矛盾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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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6矛盾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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