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春天我們一群老朋友開始搭乘火車或高鐵,然後用徒步的方式旅行,分段繞行台灣,當然不是無趣地沿著公路走,而是以台灣風景優美的步道為主。徒步旅行可以隨時停留,將每個觀光景點串成線與面,可以體會到自然環境與村落社區的關係,以及追索先民是如何擴展與遷徒。
今年是我們這群荒野保護協會老伙伴蝸行滿十年。
在二0一二年二月,大伙依慣例在大年初一時刻到我家聚會團拜。老婆大人有感而發:「我們不能每次碰面都是吃吃喝喝的,太不健康了!」
的確,會到家裡團拜的老朋友,以當年參加民生健士會的人為主,再加上部分後來荒野成立,一起開疆拓土打江山的老伙伴,然後隨著大夥逐漸卸任荒野的志工幹部,彼此碰面的機會只能在特別邀約的吃飯場合了。
二0一二年初,也是我剛滿五十歲沒多久,我呼應老婆大人的話:「從今年起,我要慢下腳步,每個月花幾天的時間徒步旅行台灣。」
剛剛卸任荒野綠色生活地圖召集人的汪仁珮很有義氣的相挺:「我來幫忙找路線,規劃行程!」而且劍及履及的立刻詢問參與千里步道的伙伴,隔沒幾天,就在劉倫凱與許瑤琴家召開蝸行計劃說明會並且討論第一次蝸行的行程。
因為汪汪提到千里步道,我就想起當初千里步道的籌備與成立,我們也都有參與,千里步道成立大會就在我們社區的女童軍活動中心(我家隔壁),千里步道起步走的第一條路線就是荒野烏來定點觀察小組的組長陳漢順帶領,因此千里步道第一個活動名稱就叫做――漢順上學路。
我商請漢順在蝸行正式起步之前,在三月初先幫我們帶一次漢順上學路,這算是蝸行的試走,也成為五.六年後每個月不過夜的 ”小蝸行”的原型。
三月試走之後,四月從池上、豐南、羅山走到玉里,走在田野稻浪間四天三夜第一次蝸行,大伙走得實在太開心,也太感動了,為往後的蝸行,奠定下最美好的開始。
漫走遊台灣―本文收錄於2013年1月出版的{你撥的電話未開機}書中
2012年春天我們一群老朋友開始搭乘火車或高鐵,然後用徒步的方式旅行,分段繞行台灣,當然不是無趣地沿著公路走,而是以台灣風景優美的步道為主。
徒步旅行可以隨時停留,將每個觀光景點串成線與面,可以體會到自然環境與村落社區的關係,以及追索先民是如何擴展與遷徒。
近些年在政府積極的交通建設之下,已把台灣建構成一日生活圈,我們可以快速到達所有地方,但是其實反而任何地方都到不了。當我們開始依賴高速公路,高鐵或捷運時,慢慢就會忘記城市的樣子,也不再看見一條河一座山與城鄉之間的關係,我們永遠只孤立地存活在一個點裏,無法連結到整個區域與環境。
的確,相信大部份的人都以為已將台灣走透透,但是大家也許只是開著車忽嘯而過,頂多在路旁觀景涼亭停車5分鐘拍個相片,或許找排隊店吃美食,因為不斷經過的熟悉感,反而喪失了對台灣真正的瞭解。
如何可以讓我們不再『路過』,而是專心探索這個同時擁有遼濶海岸連綿山脈以及溪流平原及豐富自然生態與歷史人文內涵的地方,這是我們年過半百之後給自己的新課題吧!
在一切講求快速的時代,我希望能留有一些緩慢的餘地;在習慣於追求明確具體目標的世界,我刻意讓自己漫無目地的隨意亂走。身處三明治階段的中年,因為工作因為家庭,我們或許沒有辦法像年輕人一樣,背起簡單行囊就出發四海流浪,但是總可以每個月放縱自己幾天進行個小型的流浪吧?
而且走路,特別是慢走,或者是漫走,這種無確切目地與趕行程的閒逛,在當今這過度功利化,過度快速的時代,有特別的意義,不去想新的事物、不去想成就、不去想人間瞬息起伏的得失,那麼在漫走流浪過程中,我們就可以慢慢感受到全新的生命慢慢在滋長,這是一種很難描述,也很神秘的有機過程,所謂有機,就像是一棵樹,我們永遠不知道那一片葉子會先發芽,樹枝會往那個方向延展,我也希望自己的生命是有機的,隨時充滿新發現的驚喜。
我相信當我們開始漫遊,開始慢走,因為慢,才能看到天空、雲朵和蝴蝶,當我們可以聽見風聲,聞到花的味道,感受到周遭的一切,我們才開始有了生活,然後在大自然的節奏重新找回自我的存在。
旅行作家羅柏卡普蘭曾經這麼寫著:「在大眾觀光的年代裏,冒險逐漸變成內在的事情,而閱讀可以將你帶到那些他人只距離幾呎卻永遠看不到的地方。」
旅行對現代人來說已經不再只是增廣見聞或是到此一遊的景點搜集,而該像是閱讀一本書,用外在的風景來呼應自己的心靈。
是的,就像張曉風老師所說的:「山川靜好,歲月無驚,我們仍有長路待行。」
我相信當我們開始漫遊,開始慢走,因為慢,才能看到天空、雲朵和蝴蝶,當我們可以聽見風聲,聞到花的味道,感受到周遭的一切,我們才開始有了生活,然後在大自然的節奏重新找回自我的存在。旅行作家羅柏卡普蘭曾經這麼寫著:「在大眾觀光的年代裏,冒險逐漸變成內在的事情,而閱讀可以將你帶到那些他人只距離幾呎卻永遠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