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想起NW說看到年紀小一輪的人在那裡安頓不了心思、掙扎摸索的樣子很煩。「為什麼還卡在那裡?好慢。」他說。這麼說來,往生者也可能會覺得為什麼我們還活著、死得好慢吧。
今天不小心看到M的推特小帳(沒鎖)說他不想畫A漫了,他對色情表現根本不感興趣,但不畫也沒工作。外加一整排想死。我突然被難以形容的感觸壓倒。主要成分可能是對這個社會的憎恨,一丁點NW所說的不耐,以及一個體悟:人活著主要的行為就是旁觀;以前這件事殘酷但不會伴隨痛覺,現在走到哪都是語言的鐵屑,木刺,碎石,躲不了。你前幾天才喜歡上這個漫畫家,幾天後他埋在某個地方的苦惱吶喊就可以扎傷你。但他不欠你,你也不欠他。只是某些感受被無心地轉印到複寫紙上,產生了一個筆畫殘缺、和原始訊息並不相互參照的副本 — – 而我現在知道,一摸到這種東西,都該果斷地揉掉,扔了。
跟身邊的人過活就已經夠費神拮据了,沒道理讓一些碳粉抹得更加狼狽。
關於死的造句,至今最讓我發毛仍是袁哲生〈木魚〉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輩子很快就過完了。」有的好想死是好想好好活偽裝成的,而它不容許這種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