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線
東道和客旅之間彷彿有一條界線。一起度過的年日、共同經歷的事件,以至最客觀、無改變餘地的血緣關係,都把東道聚在一起,所謂人以群分,劃上一條界線。界線以外的人就是客旅,是他者,是外人。
台灣命運共同體
最近喜歡上歷史學兼人類學家Margaret Visser。這個八十歲的婆婆,是個天主教徒,也是古希臘羅馬、基督教歷史專家。她講到古希臘羅馬社會,人終其一生,被轄制在不同群體的界線之內,又被不同群體的界線排擠在外。他們認為身為奴隸、女性、俘虜等這些吃虧的身分,是人無法改變的命運(fate/moira)。套用在東道與客旅兩個不同的身分,我今天在台灣是客旅。這是因為我不是在台灣成長;沒有經歷過1996台海危機、1999年921大地震;沒有血緣親屬在台灣。我作為客旅是希臘人所謂無法改變的命運,希臘文的moira跟後來拉丁文的mors有關。mors是死亡的意思。廣東話「死梗」當中「梗」這個字巧妙表達命運的感覺。
基督信仰的觀點
Margaret Visser認為,基督教思想突破古代的命運思想。保羅書信多次強調,人信了耶穌之後,就不再分希臘人、羅馬人、奴隸、自由人。因為基督徒在主裡都同歸於一,突破制度、風俗、性別、種族等轄制人且排擠人的界線,不再受這些與生俱來的所謂命運影響,反而能夠重生,活在天國的命定(destiny)當中,帶著盼望喜樂地生活。這是基督教對人類思想極大的貢獻。我相信是基督徒的身分,讓我有抽身出來的可能,比較淡然對待留守派、移民派、身土不二派、國際線等形形色色的陣營。所謂身分危機,其實就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需要;跟隨耶穌讓我有歸屬,也有歸宿。
最妙的拉丁文
唯有耶穌這個歸屬和歸宿,讓我們踏實、情緒穩定地遊走於東道與客旅的兩個群體之間,突破兩者的界線,積極地服事神、服務人。拉丁文有一個字hospes,之後演變為英文的hotel、hospitality。最妙之處是,這個字有東道和客旅的雙重意思。基督徒不正就是hospes嗎?對神而言,我們在世上終生是客旅、寄居的,這是聖經所說的。一方面我們壽命有限,終有離世的一天;另一方面,我們在世上的存留、供應,仰賴那造物又維持萬有的主,唯有祂是終極的東道。對人而言,我們在不同場合都是客旅,需要東道的扶助和款待。到新的公司開工、轉校入學、移民異國,我們都是無助的客旅,需要接納自己的低微,不怕犯錯,學習恩典的功課。
基督徒新住民的行動
作為hospes,我們同時也是東道。到新公司工作麼,可以連結有共同嗜好、信仰的同事,建立一個東道群,款待群外的客旅。孩子到異國學校讀書麼,可以連結亞裔家長、基督徒家長,來個fellowship,款待比我們更弱勢的客旅(個人覺得港人、華人團契比較內聚)。歸根究底,我們是終極東道(神)在地上的大使,有著基督福音的香氣,勸人與神和好,是我們最大的目的與滿足。詩歌有唱「這是天父世界」,這是真的。作為天父這位東道的兒女,我們好歹也是個「小東道」,與有榮焉,定當昂首闊步,積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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