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從五月以來持續進行的晨間隨筆:
從意識到晨間與晚上進行書寫的絕對不同點之後,目前大概三個月期間,都進行不間斷的晨間隨筆。有時很早要出門,就會提前半小時起床,以很快速的時間將隨筆完成。真的完成不了的次數很少,一個月頂多兩次,也會在事情結束之後立刻補上。在那之後,沒有放到晚間才補完的日記。
卡麥隆沒有說錯:晨間與晚間的差異在於,晨間是可以安排接下來一整天的計畫,而晚間比較像是回顧或者反省。但晚間的回顧或反省,其實也可以在隔日的晨間隨筆裡進行。隨筆中對自己幫助最大的,應該是快速的閱讀筆記或者思考:針對前一晚所讀的書的一些想法,在隔一夜之後的沉澱,能夠以精要的方式記錄下來,無法想通或者尚未成形的想法,在這樣的時刻也會特別明顯。
譬如,前一晚在整理班雅明《單向街》的第二則:早餐室,整理到一半實在是想不通,所以就去睡了。
我後來發現手上的英文版與德文原版有不少差異。《單向街》很容易被它星列短小的形式誤導,以為輕薄好讀,但其實很難,一句短文背後經常需要查找的是龐大的資料量。〈早餐室〉前半部整理的譯文如下:
「常見的民間習俗告誡不要在早晨空腹時說夢。在這種狀態下,被喚醒的人實際上還停留在夢的魔力之中。而洗滌,只是喚醒身體表面及其可見的運動機能,在更深的層次,即使是晨間沐浴時,即使是在醒來第一個小時的孤獨裡,夢的灰色暮影仍然持續存在。迴避與白日接觸的人——無論是出於對人的恐懼,或是為了內心的平靜——都不想吃早餐、鄙視早餐。透過這種方式,他避免了黑夜世界與白日世界之間的斷裂。」
亦即,不吃早餐的人不能述說夢境,他與說夢絕緣,也與白日絕緣,亦與早餐室絕緣。「早餐室」,在家庭中,應該指的是廚房。在隔日筆記時,腦海裡浮現了約翰.伯格《第七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