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朋友有這樣的能力,總是能看幾個畫面,就猜出電影片名,哪怕那部電影根本是很久以前看的。有些朋友則是音樂響起的前幾秒,光是聽前奏就能說出完整的曲名。最令我稱奇的一是,連哪個版本哪年錄製的,都能細說分明。
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我當然沒有絕對音準,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絕對音痴。
我無法在曲子響起的前一秒,聽出什麼風格什麼樂團,更不用說是彼此根本長得很像的古典曲目。常常到了最後一個樂章,拼命抓破頭腦,有著「明明很熟,卻想不起曲名」的淤塞感。
我當然沒有絕對音準,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絕對音痴
但這從來不妨礙我喜歡音樂。
我不是靠強記音符,認識音樂的。我是通過氣味、成長裡的蛛絲馬跡,連結音樂的。
說得更白的,我是用歌曲銘記一切親愛的。
例如高中大男孩老師教的那些歌,他教的文法,我如今全都忘了,但那些老歌如Que Sera Sera,不知怎麼的,總深深地銘刻在心板上。
例如在補習班,大伙傳來傳去的B版卡帶,在那個很燥熱的聯考午後,音質並不好,卻幫我清楚地記憶了青春的樣子。
對於天賦異稟的朋友,當音樂響起,他們告訴我,是一首交響曲完整的風貌。
我和他們不同。每次當音樂響起,總是回憶先浮上了心頭,然後才是後面的音符。
這麼多年了,現在才知道,其實我一直聽的,並非音樂,是自己。
瓦力選歌/ Que Sera S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