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反叛者》以「敘利亞戰爭」為故事背景,講述一對兄弟(卡麥勒與納辛)先後踏上「尋找天堂」的道路。「天堂」可說是伊斯蘭信仰的終極目標,是指引他們執行艱難任務的動力。當「天堂的鑰匙」交付到了他們手中,彷彿能夠掌握自身的命運,伊斯蘭男孩們相信了這一假象,一個由人創造出來的「神蹟」,才會紛紛搭上「返鄉」專車,要為遠方的「伊斯蘭國」(他們認定的天堂)盡一份心力。當他們插入鑰匙孔推開這道厚重的大門,才驚覺門後並非天堂而是人間煉獄,想回去戶籍地(比利時)也為時已晚,只能被槍桿指著逼迫成為開槍的一份子。「天堂就在母親的腳下。」牧師曾向弟弟納辛開導過這番道理,納辛卻沒能聽進耳裡,甘願成為踏上歡樂島的小木偶,體驗現實世界的黑暗童話,女孩的手鍊沒有讓他明白事理,反而相信了哥哥被迫撒下的謊言,母親帶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到土耳其邊境的難民營,才將男孩領回了他的「天堂」,因為「你的第一聲啼哭是我最大的喜悅」,那是母愛光輝下,由愛創建的聖域。
「卡爾比」的意思即是「心」,即使雙方語言方言不同,心意依然能夠相通,不同派別被迫成為奴隸的女子努兒,陪著哥哥卡麥勒回到房間卸下了黑色希賈布,卡麥勒不像其他惡徒對他動手。卡麥勒願意成為她的手,縫起女孩受傷的傷口;他願意帶她回去故鄉,一同逛街忘卻煩惱;他願意教她騎摩托車,只做個守護在她身後的乘客。他「不願」讓出妻子,成為那些自殺炸彈客的洩慾對象,然而,這殘酷的社會怎麼會放過他們,他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讓妻子被金錢換取擄走,這一再上演的悲劇,導向了最終他決定帶著妻子(努兒)冒死跨越邊境,卡麥勒受槍傷倒地殿後,讓努兒獨自騎車離去。他們在夾縫中生長出最美的愛戀,卻得面對與土地分離的酸楚,這些情緒隨之灌入我的內心,感受著比鞭打還疼的心痛。
收音機放送的「靡靡之音」成了店主被殺的緣由,諷刺的是卡麥勒(DJ川崎)極度熱愛哼唱的「嘻哈」,到了敘利亞卻化為「什麼都不能說」的「無聲」,對比當初他在2013年看著餐館電視牆臨時創作的「批判神曲」,是他決定前往敘利亞的起點,《嘻哈反叛者》故事的終點也是一首擲地有聲的歌曲,是卡麥勒衝破體制(牆壁)向世人的最後吶喊,手掌成了殺人的槍,強勁的力道則是無法掙脫的枷鎖,跪地舉起雙手投降的姿態,這極具震撼力的演出也將電影拉到了不同的層次,那是編導所欲到達的「天堂」。《嘻哈反叛者》歌舞完美契合了淒美哀傷的主旋律,抓準蒙面女性現形的時機創造出神幻的詩意氛圍,透過主角傳達「攝影機比槍更有威力」的一面,主角(卡麥勒)從攝影者轉成為被攝者,剪輯出的那支宣傳影片,對西方社會具有嚴重的警告意味,同時也煽動鼓舞那群伊斯蘭年輕子弟前來,攝影機真正斷送了卡麥勒的未來,套上這個概念再來看這部作品也更加佩服編導,他們透過《嘻哈反叛者》這場輪迴的惡夢,為角色們種下了絕望之外的希望之光,「總有一天,你會以我為傲的」換成是我,也會以他們為傲。
🎶延伸聽歌: #蛋堡 《#仇人的孩子 》/《#空襲與庇護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