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禾打着手勢,然後拿出槍對準監控鏡頭,然後就是利索地開槍,即便手槍做過消音處理,子彈射到硬物上的碰撞聲也不小,足以引起其他喪屍的注意。
我看着鏡頭前忽然冒出初代喪屍的身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餘禾並不是盯着監控攝像頭看,而是它上方的初代喪屍。
這一槍徹底激怒了初代,它從高處躍下,直奔餘禾。
好在餘禾身手敏捷,將身邊的光頭推開後,自己也退到了一旁。
其他三人不斷朝初代射擊,想掩護餘禾進地下通道。餘禾趁初代被火力吸引的空檔,悄悄來到出口處,蓋上井蓋。
三人看着餘禾的這番操作,目瞪口呆。
光頭一臉「老大該不會被嚇傻了的表情」,看看慄木再看看田青,二人同樣一頭霧水。
「往路口撤。」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個死衚衕,身後的退路也不斷有喪屍趕來。
即便如此,一百隻喪屍也比一隻初代好對付。
雖然不解,三人還是按照指示擊殺着喪屍,在密集的喪屍裏撕開了一條口子。
慄木在光頭的掩護下換上最後一個彈夾,「看來要肉搏了。」
「帶我一個。」光頭收起手槍,從大腿處拔出一把軍刀。
「我還有兩個彈夾,老大你那邊呢?」
「夠用,我們往銀行撤。」
喪屍蔓延到市中心的時候,正好是上班時間,來銀行辦事的人不多。
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四人搏殺了近一個小時纔來到一家銀行門口。
光頭和慄木在其他兩人的掩護下,拉下捲簾。
在基地的蘇曼見四人平安進了銀行,便找到整個銀行的平面圖發給了他們。
四人分散開來將銀行內的喪屍都處理掉,幸虧是個分行,佔地不大而且沒幾個喪屍。
「老大!」田青喊道,三人聞聲聚到一起。
「居然還有活的。」光頭收起軍刀。
銀行的內側設有VIP包間,倖存下來了三人,一位看上去很富態的老奶奶,一個帶着客戶經理名牌的白淨年輕人,還有一人西裝革履,看上去就很有排面。
「你們是誰?」說話的是那個客戶經理。
「別哆嗦,我們不是壞人。」光頭不笑還好,一笑反而讓人心頭髮慌。
「我們真不是壞人,你們別害怕。」慄木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認真解釋的樣子讓三人都放心了不少。
「你們是來搜救的嗎?」老奶奶問道。
「我們只是路過。」
餘禾走到包間內,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裏,這一路,他該是很累了。
「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田青是個急性子,看着餘禾閉目養神起來,着實有點着急。
「等!」餘禾似乎胸有成竹。
「其實我們剛剛可以……」慄木原本應該是想說可以走地下通道的,只是不知爲何,被光頭打岔了:「這老大的心思能是隨便讓你猜的嗎,老大肯定是有其他想法,你說是不是,老大?」
似乎他們並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地下通道的存在。
「剛剛你們有人注意那隻初代喪屍去哪了嗎?」餘禾一問,三人面面相覷。
是的,那隻初代喪屍好像從他們被普通喪屍圍攻的時候就不見了。
餘禾見所有人都不說話,繼續說道:「剛剛那隻初代,從田青上來的時候,它就看見我們了,只是沒有行動,就像這次的新聞發佈會一樣,它們雖然早早就到了,但是一直埋伏在四周,等着所有人到齊,然後再伺機而動,這也是我不原路返回的原因,我猜,它們還保留着人類的思維模式。」
聽餘禾講完,所有人都表示不可置信,只有光頭髮出一聲感嘆。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原路返回,那隻初代就會召集它的夥伴,掀了我們的老巢?」慄木有些頭大地撫着自己額頭。
「這只是我的猜測。」
「所以我們還在這等着幹什麼,得趕緊想辦法走啊!」田青急得打轉。
「我已經讓蘇曼注意四周的情況了,如果有大批初代趕過來,那我們就躲到保險庫裏,而且必須讓它們看着我們進去!」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怎麼進去?」光頭說道。
「問題不在於怎麼進去,而是怎麼出來。」餘禾似乎一點也不急着進去的事情。
「進都進不去,還怎麼想着出來?」田青聽着更是着急。
「這位想必就是這家分行的行長吧!」餘禾看向那位穿着銀灰色西裝,雖然也很害怕,卻極力在控制自己情緒的中年男人。
「保險庫我可以開,不過你們要把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行長,這保險庫的門,你不開,大家都得死,包括你自己。」客戶經理小聲說出了最後一句。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畏懼銀行行長的權威。
按照餘禾的計劃,在所有初代喪屍衝進來的最後一刻,所有人都安全躲進了銀行保險庫內。
外圍也的確有一羣喪屍蹲守着,所以,餘禾說得沒錯,初代喪屍竟然還真的保留着人類的思維模式和智力。
我不斷按着快進鍵,足足有十個多小時,他們躲在保險庫裏面,外面是初代喪屍不停捶打着保險庫的門,整整一夜,他們擔驚受怕。
「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外面那個玩意兒已經攻擊了一整夜了。」銀行行長朝着餘禾一行人咆哮,基本的體面也不再保持了。
「叫什麼叫,想走,你自己走,門就在那,誰也不攔你。」光頭也是個脾氣暴躁的,氣勢上很快就將銀行行長壓了下去。
「差不多了,田青,把你的手榴彈給我。」
接過手榴彈,餘禾在保險庫正中間的位置安置了三顆手榴彈,只要初代破門而入,必然會觸發這根綁着手榴彈的線,就算炸不死它們,也能把它們困住一時半會兒,那麼他們就有了逃生的機會。
看到這裏,我不免爲餘禾的機智拍手叫好。
做完這些,餘禾走到其中一個保險櫃前,按下了它的名牌號,角落處竟有一扇暗門打開了。
「你怎麼知道?」銀行行長一臉不可思議,「這扇門只有我和副行長知道,你怎麼……」
餘禾朝他瞥了一眼,「一年前,你爲了現在這個位置出賣過什麼人,該不會忘了吧!」
銀行行長瞳孔放大,不住哆嗦起來。
「當年的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怪她自己。」
「你這條命,暫時留着,總有一天,我會替她討回來的。」
沒想到餘禾跟這銀行行長還有一段恩怨,只是能有什麼事情,把他們牽扯到一起呢?
後面暗道的部分沒有圖像,只有聲音,餘禾安排慄木保護三人,田青、光頭跟他出去查看情況。
而此時畫面上的初代喪屍破門而入,一腳踩到了引線上,隨後就是一聲巨響,視頻便黑掉了。
原來那天,引開趴在我家窗戶上的三隻喪屍的巨響,是餘禾他們製造出來的啊,無形中,他又救了我一次。
我急忙點開第三個視頻,四周的初代喪屍並沒有蹲守太久,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很快便離開了,只有普通喪屍聞聲趕來。
監控視頻大概安靜了十多分鐘,我按下快進鍵,直到看到有人爬了出來,是光頭還有田青,他們四下尋找着餘禾,即便我知道他們現在沒事,但一顆心也是揪着的,原來他們在救我之前已經經歷了這麼多。
餘禾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呼喊聲,從一堆廢墟里爬了出來。
田青拉起餘禾:「老大,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還好吧?」
「我跟光頭都沒事,光頭去找慄木了。」
一邊說着,田青還放倒了兩個已經跑上來的喪屍。
「初代好像都被嚇走了。」
「它們應該意識到這是陷阱了。」
「蘇曼。」餘禾對着隨身攜帶的監聽設備喊道。
「我在的,老大。」
「讓直升機直接過來,初代已經走了。」
「好的。」
「告訴許既明,我們還要去接一個人。」
「誰?」
餘禾沒有回答,拔出匕首,應付着不斷撲上來的喪屍。
慄木在一旁隱蔽的角落處保護着三個平民,其他三人則站在堆起來的喪屍身體上,面對着不斷湧上來的喪屍,明顯已經體力不支了。
直到一個喪屍毫無預兆地倒在餘禾面前時,他才鬆了口氣,抬頭看着盤旋在他們上空的直升機。
「有平民,在我們6點鐘的方位。」餘禾大口喘着氣,放倒一個偷襲的喪屍,「先救他們!」
直升機載着許既明一行十人,盤旋在市中心附近幾分鐘後,又繼續爬升到一定高度。
很快蘇曼就找出了最佳的座標位置,只要通過一個街道就可以到救援位置。
直升機在指定位置放下平民救援小隊後,一個漂亮的轉身來到戰場,在下降到一定高度後,他們便加大了火力。
「你們兩個先上,我斷後。」餘禾說道。
直升機上的火力幫他們打着掩護,喪屍排排倒下,三人順着繩梯往上爬。
另一邊也營救順利,偶爾冒出來的幾隻喪屍也被輕鬆拿下。
幾個人累得癱坐在地上,許既明假裝嫌棄地說:「看你這一臉,哪裏還像個組織老大,跟個土狗似的。」
餘禾朝他翻了白眼,順便踢了他一腳,不過這明顯是在開玩笑,因爲絲毫沒有碰到許既明。
「想笑就笑,憋得不難受嗎!」餘禾的白眼快要翻到天際去了。
我看着視頻裏的他們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