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稷的murmur: 美好的週六,適合讀本小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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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期!」「女王!」「……女王?」「王!」「我沒事!先看她!」
耳邊是納蘭真和容若驚惶的叫喊,蘇期卻覺得有點恍惚,她下意識拿手要去擦拭嘴巴,不料卻暈了過去。
「子瞻!過來!」這口血讓納蘭真嚇的不輕,他封住心脈不讓自己感受心口的劇痛。
歐陽子瞻才剛踏入石洞便正好趕上女王吐血的橋段,雖然有點懵,他還是立馬過去搭了脈。
就在他們兵荒馬亂的時候,暈過去的蘇期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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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模糊的焦距中能看見雪白的天花板和不陌生的點滴架,她躺在床上,應該架了呼吸器,所以沒有親身使用肺部呼吸的感覺,反而能感受到冰涼的氧氣透過輸送管吹進自己身體裡。
她想起來了,這是醫院,她的全名,叫作蘇祈玥,職業是個補習班老師。
平凡的人生從來沒有什麼意外。三年前和愛情長跑十一年的男友結婚。卻在之後撞上了全球流行性肺炎,在眾多輕症患者中,她偏偏因為職業病並加上先天身體素質不佳而成了重症病患。
蘇期離開身體,像在夢境裡一樣觀察著周遭,疫情期間醫院禁止探視,所以沒有任何家屬在加護病房外。
她記起了更多東西,居住的地方,還有熟悉的書房。
於是下一秒,場景就轉換了過去。
她走進記憶裡的家門,家裡的小狗像感覺到了什麼,搖著尾巴跑了過來。她伸出手想抱抱牠,卻無法觸摸。
狗狗嗚嗚地哭叫了起來,她知道那是想念。
「我也想妳,很想妳。」她安撫著,記起了曾經的那些毛茸茸的擁抱和濕答答的舔吻。
記起來的片段,都是美好。
接著起身走向二樓。另一隻小狗趴在地上,牠看不見她,卻像是聽見什麼動靜而抬起頭來,又悶悶地趴回去。日光透過落地窗灑了進來,她記起了那些歲月靜好,綿軟軟的寵物獨有的撒嬌。
她的書房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書桌,電腦,喜歡的小說放滿整個書櫃,滿地都是英文雜誌和各版本的教材。角落滾著幾顆骰子和收藏的解謎書與劇本殺。
她終於知道,伏案看書寫字,看著光落在書頁上,讀著什麼又寫些什麼的畫面……為什麼會這樣熟悉。
因為曾經的她,每天過的,就是這樣簡單純粹的生活。
正發著呆,樓下傳來鑰匙轉開門鎖的聲音。是他回來了。
她看了眼時鐘,就是他的下班時間。她走下樓,看見那個熟悉的人,一樣的輪廓,一樣習慣微皺著眉,卻似乎更瘦了些……還是沒好好吃東西嗎?
她看著他走進浴室洗澡,小狗站著很遠沒有過來,魚缸裡幾條紅魚悠遊著一如記憶中的每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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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期!這把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很急,很痛,連胸口都跟著痛了起來,痛得她不自覺睜開了眼睛,卻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女王!」容若見她意識還不大清楚,使力按了按她的人中,好像還有針扎了她幾下。
她又閉上了眼睛。
蘇期,妳聽得見我說話嗎?妳能回答我嗎?同樣是那把著急的聲音,裡頭沁滿世界都要毀滅般的絕望。
……好痛,這聲音讓胸口好痛,特別是心臟的位置,幾乎要喘不過去了。
蘇期……還痛嗎?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像是怕再弄疼她。
她記起來了,這麼溫柔的人,一個全心全意只記掛著她安全的人,他的名字是什麼呢?她怎麼想不起來。
我是納蘭真,蘇期,我是妳的丈夫。
我的丈夫?納蘭……納蘭真?
是我,是我……妳哪裡痛,能告訴我嗎?能不能繼續跟我說話?
好。我心臟痛,胸口……不知道為什麼很痛……
好,我讓人去配藥了,等妳吃了藥就不痛了……蘇期,繼續跟我說話……別睡著……
我剛剛做了夢,我在醫院裡,生病了……我在那裡是個老師……
醫院?老師?……妳去了哪裡?他好像在害怕什麼,聲音很輕,輕得像在發抖。
蘇期繼續說下去:我回到家裡,看見了我養的小狗,她好可愛,我想再抱抱她……
蘇期,那只是夢,妳回來,回來我身邊……他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我在做夢嗎?那裡感覺很真實……在夢裡,所有東西都像真的……
蘇期,這裡不是夢,我們都是真的。
那裡也是真的嗎?好奇怪,為什麼我醒著的時候都想不起來……做夢的時候,好像總是能輕易接受跟現實截然不同的規則……所以我在哪裡?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狼族,我在這裡。蘇期,妳回來好嗎?
狼族……聽起來也好熟悉……是不是,我醒來就會忘記這些?……忘記我曾經想起來……
蘇期,妳回來,妳還有事情沒做完……他突然想到一個詞,靈光一閃。妳、妳還沒告訴我什麼是哈士奇……
哈士奇啊……她突然發自內心笑了起來,就是……
「霸道總裁啊……」蘇期聽見自己的聲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神情焦灼的幾個人,就在這瞬間,剛剛那個短暫的夢境就被她遺忘了。
「女王……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痛嗎?」容若替她擦去額上的冷汗,猜測她大約是病糊塗了,所以沒去追究那個聽不懂的「霸道總裁」是什麼意思。
納蘭真沒有開口說話,他已經先服了止痛藥。他將她抱在懷裡,持續輸送著真氣……沒去管歐陽子瞻不贊同的眼神……她回來了,這便是最好的消息,其他都不重要。
「女王,藥好了,妳先喝下。」容若接過歐陽子瞻親自煎煮的藥,一調羹一調羹的餵進她嘴裡。
蘇期感覺自己心臟的疼痛感退去許多,終於找回了一些清醒。「我……怎麼了?」
「只是病了,喝藥就會好了。」納蘭真肅殺的眼神掃過容若與歐陽子瞻,蘇期因為是背對著他所以沒能看見。
知道是生病,蘇期乖乖把整碗藥都喝了,雖然有點苦……到此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所在位置,原來還是石洞中,低頭看見胸口還有點點血跡,她終於想起來自己昏過去之前是吐血了。
紅樓夢裡說: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縱然命長,終是廢人。她想著,不知道這說法是不是真的?
別亂說!背後傳來陣陣的暖意,納蘭真似乎拍打了她一下。只是心口鬱塞,吐出來便無事了。
是感覺好多了……她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個說法。也大概是那碗藥迅速發揮了作用,心口終於不痛了。
「我看女王精神尚可,進些肉粥可好?」容若接著問。
蘇期知道生病的人要多補充營養,於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