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聲暫歇,傳來撕開塑膠包裝袋的細微聲響,她想像沐浴乳在他掌心中慢慢地搓揉成綿密的泡沫,沿著身體的線條悉心地塗抹、搓洗。
從前完事後,男人總會靜靜地抱著她,讓兩顆激情的心緩一緩後,再一塊到浴室為彼此清洗身體,不知何時,新的默契取代舊的默契,縱然悵然若失,卻也覺得輕鬆。
她從床頭矮櫃拿起他隨手一擺的菸盒,叼起一根菸,旅館附贈的打火機用得不很順手,試了幾次仍只有幾簇火花,一湊近又熄滅,只好作罷。
她又躺回床上,抓了身旁的床單微微遮住身軀,仰頭看著忽閃忽滅的日光燈,幾隻不知何時飛進房內的蛾,或者牠們原本便在這裡,只是沒有察覺,圍繞著日光燈,輪番地衝撞、退回;退回、衝撞,隨著燈光閃滅而規律的發出砰砰撞擊聲。
她反覆做著同樣的夢,尤其是睡在男人的身側。
夢醒時,男人往往仍在睡夢中。她伏在男人的雙腳之間,近似膜拜地掏弄,看著它在雙手間逐漸腫脹挺立,她跨坐在他的腰間,讓它一點一點沒入自己體內。她先是輕輕地擺動自己的身軀,謹慎地確認那物已然在體內,接著她加大擺動的幅度,待異物侵入的不適感過去後,她感到充盈的喜悅流竄全身。
「小賤貨。」
此時,男人早已張著一雙飽含情慾的眼,將她從身上翻下來,從背後重新進入了她。趴伏在床沿的她剛好面向安在房間另一側的梳妝台,梳妝台的鏡子映著他們歡愛的身影,在鏡中直挺著背脊賣力衝刺的男人顯得龐大,身下的她低微的像是抽空靈魂的玩物。
「妳好濕。」
男人用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她感到一陣厭惡,卻又無法抵抗男人帶給她的歡愉,她的視線對上鏡中自己迷離的眼,就連自己也瞧不起自己起來,同時也感覺身體像是破了一個大洞,有些什麼正隨著他的擺動一點一點地從體內流失。
水聲再次響起。她百無聊賴地拿起遙控器,對著床前老舊的映像管式電視試了幾次,黑色畫面像布幕一般從中央一份為二,緩緩地向兩側退去,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一個撫弄陰部的特寫映入眼簾,她嚇了一跳立即切換到別台。新聞主播平穩的語氣讓她從驚嚇中恢復了過來,轉念一想,賓館內有這樣的頻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反倒是自己未免太過大驚小怪。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又轉回剛剛的頻道。鏡頭稍稍拉遠,原來在撥弄陰部的手竟然是畫面中女孩自己的手,先是輕挑,後是慢捻,汁液緩緩流出,沾濕了她的手。鏡頭切換她臉部的特寫,她微張著眼,表情隨著喘息的快慢在轉變,既是痛苦也是狂喜,與映在電視螢幕上自己木然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即使明知那樣的表情泰半是演出來的,卻仍有些欣羨,她自問:一個女人能夠不靠男人,光憑自己而得到滿足嗎?(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