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現在的一切都很好。
今天打球時發生了一件觸動心弦的事。有位球友(是可相互開玩笑的級別)最近幾個月都帶著他老婆一起來球場,由他自己從頭教導,(然而他習於站在後台,數攻擊及比賽型,事實上,不太適合指導他人。)打了幾個月的球了,今天他們對打了一段時間後,很高興的過來跟我說:他們今天對打了56球,我大加讚許。後來有人找他單挑,因此我就跟他老婆對打起來了,結果呢?我們對打了186球,等他單挑後休息時,我和他老婆也打得差不多了,走過去跟他炫耀說:「我們對打了186球(一來一往算一球)。」。我原先以為他會讚美一下他老婆,並且感激一下我,沒想到他的回應竟然是有點嫌棄的說:「啊,那種打法對比賽或運動都沒有什麼用途啦……。」我有點愕然,又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搔著頭回轉去休息時,冒出的疑問是:「他這是怎麼了?是什麼讓他如此回答的?」(這回答很不近情理,但他脫口而出,所以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促使他產生了如此的直覺反應。)
我突然想起《再”再觀照”》一文中提及了對在桌球場上自己的一些作為的疑惑:不喜歡長時間的對打;不喜歡人家老是纏著;對新手沒耐心。透過今天的事,似可對上述球場作為再深入一點加以省思:
*不喜歡長時間的對打(尤其是有人在等待打球時,特別敏感。):是否源於太過重視公平性,認為在球場爆滿時,每個人都應適時的停歇一下,讓別人也有機會上場。這點好像也表現在:有人等待時,我就會打得有些內疚的主因嗎?而我之所以喜歡"狂風驟雨般全力功擊"也是因為我不想佔用太多時間的關係嗎?(今天打球時就碰到一個只想對打的球友,打了幾分鐘,我就藉故休息了。)
*不喜歡人家老是纏著:人家纏著表示他認同我的球技,剛開始我也很高興,但幾次後,就有不勝其擾的不適感—尤其是該人把攻擊改成對打時更是如此,這表示他藉此佔用我的時間—。這跟我重視公平性有關嗎?因為如此一來,我就不能把時間公平用在希望與我對攻的球友?
*對新手沒耐心:偶而打個一兩次,還可以接受。然而次數一多就不耐煩了,浮上心頭的常是:我沒義務陪你練習。這跟公平性有關嗎?—認為技術不足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對我並不公平—雖然也知道所有人都會經過新手需人陪練的階段,但卻不由自主的不耐?
我不知道:前述球友發生過什麼,使他的回應如此唐突?但我如此強調並重視公平性的原因又源自何處呢?我依稀記得幼年時有個清晨父親將叫冷的三弟擁入被窩時的情景;依稀記得父親提起幼妹時的口吻……,都是不足為道的小事,都是自己設身處地也會如此的必然作為,然而,我卻還依稀記得—這表示我沒有放下,從而沒放過自己嗎?對幼年自己的記憶,都是令人生厭的暴哭和倔強—旅遊時不願牽父母的手,寧願縮在後面跟著—,我的兄弟對我幼年的記憶也是暴哭和倔強。至於暴哭的原因,則沒人記得。
我,很好,現在的一切都很好。我還不知道我如是重視公平(也許不是公平,也許不止是公平)的原因是什麼?但,我想對自己說的是:不管是什麼,那都已經過去了,那都已經不必再影響你了。你,很好,現在的一切都很好。
你,很好,現在的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