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唱卡拉OK吧!》(日語:カラオケ行こ!)為和山やま老師所創作的漫畫,最早在2019年8月同人誌即賣會「COMITIA129」發售,2020年9月由KADOKAWA發行單行本版。2022年6月宣佈改編為真人電影,由山下敦弘執導,野木亞紀子編劇,綾野剛、齋藤潤主演。故事講述了森丘國中合唱部社長岡聰實在比賽結束後被黑道成田狂兒纏上,要求指導他唱卡拉OK,以逃過被組長刺青的懲罰。聰實一開始雖不情願,仍在沒有拒絕餘地下盡心指導,逐漸熟悉之後展現敏感毒舌的本性。然而儘管除了指導唱歌外,生活互不侵擾,各自環境的差異在相處過程製造了荒謬感,卻也累積了認識,情感上愈加在意,即使大賽結束後分開了三年,這份思念依舊長存於心。
電影保留了漫畫原作核心的劇情架構與情感關係,以及和山老師獨有的細膩描摹、趣味情節為基礎,野木編劇、山下導演與兩位主要演員增添了聰實與狂兒相處的細節,擴充了聰實的家庭與社團生活及煩惱,將兩人的性格與相處設計得更為具體,互動更加對等,關係變化也更具層次,比起原作隱諱不宣的情感,電影讓「愛」呈現寬廣溫柔的面貌,形成較為不同的風格。本文即以此為重心,試圖解析電影與漫畫原作情節上的不同與作用。文中將在漫畫原作的解釋加上底線,作為與電影情節的對照。
電影一開始即是雨聲,成田狂兒初出場僅是背影,雨中不撐傘的他白襯衫全部濕透,透出背上華麗的丹頂鶴紋刺青。無法阻止小林大哥走進蒲公英歌唱教室、擔心成為下一個「爛歌王」的他拎著黑色西裝外套,順著「出口」標誌彳亍而行,中間一度停下點菸來抽並吐了一口氣,然後被合唱比賽的宣傳看板吸引了注意力。身處困境的他,毫不在乎自身的與眾不同,儘管狼狽失落,依然能保持從容,為切身的危機找到出口。
岡聰實出場則在合唱比賽,相較其他同學,聰實有幾秒的特寫幾無笑意。結束後他一個人拿著獎狀筒和雨傘靠著柱子,學弟和田問為什麼會輸,「是我害的吧」雖被和田用幾近崇拜的「你的高音很完美」否決,但聰實已經察覺唱歌變得不易而自責煩惱。在松原教練表示要送不舒服的山本坐計程車到家,森本桃老師預備帶隊回去,聰實發現獎盃沒有帶出來,主動表示自己可以去拿時,用前輩的口吻說「我比老師熟悉這裡」;再從老師說「去年有參加全國大賽」與後來呈現的獎狀可知,森丘國中是常勝軍,而小桃老師應是去年才來,木村老師請產假,除了松原教練,身為社長的聰實應該就是全社最資深、可靠的學長,才會被同樣認真的和田詢問。但學弟的崇拜、教練照顧不舒服的同學、老師粗枝大葉,使聰實內心的煩惱沒有開口的機會,還主動提議去拿獎盃,交代老師先送其他同學回家,顯現他的負責、倔強、不輕易示弱。
當落單的聰實拎著獎盃袋子走過略暗的長廊,意味走了跟同學、也跟過去生活不一樣的路。當他下樓與狂兒相遇,接近時略顯遲疑;狂兒在階下走了兩步暫停,吐了一口氣後連續踩了十二階,第七與第十階時聰實試著下樓卻遲疑著,狂兒則在最後三步加重腳步直接擋住聰實的去路,還逼得他往上一階,先是閃電照亮聰實困惑的臉,然後打雷,顯示這是一場不平凡的、猶如天使與地獄使者的相遇──兩人身高差在樓梯上下的設計裡變成足以平視,此時狂兒抬頭,用略帶懇求的神情和商量的語氣對聰實說:「去唱卡拉OK吧!」
在電影裡,聰實「誒」了一聲,畫面轉向狂兒自信的笑容。接下來畫面帶入卡拉OK天國的外在環境,不同於漫畫原作裡雨一直下到離開未停,電影裡的雨剛停歇,車上全是雨水,聰實帶的龜紋傘並未打開,神情有些不安,在狂兒進來時多了一些侷促緊張,但未及恐懼。換了黑色襯衫的狂兒吐了口氣扣好袖扣,用毛巾擦過頭髮(除了最初與最末,狂兒只要穿白襯衫,必定會穿上西裝外套,應是不希望全身刺青帶給聰實緊張感,想盡量和聰實是「普通人的相處」;而狂兒在自述名字的由來時,提過這裡是他年少打工的地方,現在可能是他的地盤,所以能換好襯衫再進來)後放棄點菸(跟前面在雨中抽菸形成對比,是他對未成年孩子的照顧;後來帶聰實給大哥們講評,也是一進去就提醒他們「不是說好不抽菸嗎」,這點與漫畫原作相同),坐下遞出名片自介。兩人原本保持應有的距離,多少有在打量對方,直到狂兒提出教學的要求後坐近,聰實轉著眼珠沒有回答,狂兒便說明求教的原因,在改口「社長」時順勢把名片塞進聰實的背包──在這一刻,狂兒已經確定要聰實當他的老師,名片既是狂兒的身份、代表他的存在將進入聰實的人生,無論在場與否都將長伴左右,也是狂兒一開始給聰實的護身符──往後你就是我罩的了。
狂兒接續解釋卡拉OK大賽的刺青酷刑──從「社長」與「堂主」之間不成功的轉換(在聰實說「叫堂主沒關係」後就從善如流放棄叫社長了),和狂兒用糖包刺聰實衣袖表現刺青之痛後拆開倒咖啡開始喝,在敘述KITTY哥被刺成「貓妖」時拍聰實的肩,聰實這個中學生眼中「這個公司怎麼好像很歡樂」呈現與「黑道」認知(必須服從堂主的絕對權力和控御手下的手段)的落差,對狂兒來說,忍耐疼痛在身上刺討厭的醜圖是他想極力避免的酷刑,故而雖然怒吼洩露身為黑道的習慣(也真正嚇到聰實),但很快就恢復成懇求;此外,和漫畫原作一樣愈靠愈近,狂兒本人看似「缺乏距離感」,在黑道身份是近身以威脅、壓迫與控制(與後面對外星人玉井比較)的手段,電影裡則強化狂兒有求於一個未成年的中學生,在前面發過火後增加的刺糖、拍肩都試圖讓對方「體會自身立場」,輕快幽默的態度和適度的接觸可以令人放鬆,看似矛盾,實則無論哪一種都是苦中作樂,為的是降低對方的恐懼與戒心──但聰實仍能意識到那背後是真正的苦惱,所以問:這裡我該笑嗎?
儘管狂兒已經認定了聰實,並極力表現出有求於人的低姿態,聰實仍然不想跟黑道牽扯。本來聰實說了「你自己加油」後拿了傘和獎盃要走,原本坐著的狂兒遞出菜單給聰實點(推薦鬆餅),退而求其次地起身拜託他聽一首就好,成功留住聰實後穿回外套唱〈紅〉。原本聰實先是抱著背包站著,無奈坐下,低頭抱著包包,狂兒開始高歌之後抬頭,一度想笑但抿住了嘴,接著便放下傘(以及防衛)拿起菜單,再一次次被狂兒「紅」的吶喊和激情嚇到──是兩人初次最合拍的互動。接著聰實已能隨遇而安,點了炒飯跟歌幾乎同時解決,不想多待的他在狂兒坐下要求給「誠實的意見」時,用合唱的標準說了「你的假音從頭到尾都很噁心」以及起身之後,俯視坐著的狂兒說「手最好不要舉起來」的建議就離開,遺落了傘──狂兒雖然追問,但沒有強迫聰實留下來。
漫畫原作裡和山老師用聰實視角,想像黑暗的觀眾席裡有狂兒的眼睛盯著,甚至是在休息室門外堵住聰實,「邀」他去唱卡拉OK,身份地位的差距使主導權在狂兒那方,聰實較顯畏懼與身不由己,而且很快就交換了名字──儘管聽了歌之後,聰實第一次喝柳橙汁、點炒飯,都顯現已放下戒心,除了「假音」,還提出「換歌」的建議,不但交換了LINE,還讓狂兒開車送回家;名片則在趁狂兒不注意時塞進沙發夾層,高中畢業時來到同一間才又偶然發現,代表這是一段奇幻的、揮之不去的緣份,聰實想忘、想與生活畫出界線,但與畢業文集都證明了他始終停在原處。
電影的第一次見面,則顯現聰實非被脅迫,儘管狂兒的不斷懇求和奔放歌唱減低了不安,仍然無意幫忙,僅是勉強敷衍,覺得不妙了或夠了就自行離開,沒有被狂兒強留──只是留下傘意味放下戒心,也就有了商量/糾纏的空間。漫畫原作裡是狂兒放下身段表達煩惱讓聰實產生同情,進而逐漸有了交流,也建立了信任;電影則鮮明呈現兩人的個性一冷一熱,一鹽一甜,狂兒實則苦惱,但還是各種試圖拉近距離的小動作,和充滿自信、毫不保留的歌唱,都讓聰實放下防備,使關係從一開始近於對等,聰實還因無法同理而略占上風,互動裡幾乎沒有漫畫原作一開始權勢高低的無奈,而是更早著墨於年齡、環境與個性的偌大差距,形成「一個表演一個吐嘈」的喜劇風格,亦是「卡拉OK」(熱情忘我)與「合唱」(準確完美)的各唱其調。後續聰實跟媽媽與爸爸討論買傘的事,亦鋪陳了只要用軟的、顯現為難的樣子,就算聰實並不那麼喜歡,也會「不得已」地接受。至於狂兒,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並且自云去蒲公英音樂教室求教會「失去霸氣」,但性格平和的他,即使被直言批評也不生氣,而是視為誠實的寶貴意見,顯然他更能適應、可能還很中意(甚至嚮往)與「普通少年」這樣接近平等、從容且能自在展現感受(與第三次的團體課相較,可以看到狂兒與兄弟互動的表情都相當嚴肅)的互動,並為此隱藏身上黑道的特徵與習慣,避免影響聰實「正常」的生活。
聰實來到合唱團,迴避了和田與內心「怎麼辦」的問題。副社長中村把聰實叫來陽台看那把晴空下撐開的龜紋傘──相對於第一幕雨天不撐傘的背影,此時傘遮住狂兒的頭,只能看到黑車、西裝和長腿,雖然同樣張狂而旁若無人,但也是半被動讓聰實前來「相認」;聰實否決無效,猶豫後只得衝過去問你在做什麼,狂兒從傘下顯現臉孔,然後走向聰實把傘側過來,聰實先抬頭看傘,才看對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此刻同在白日晴天、長壽龜紋的傘下,狂兒邀請聰實「去唱卡拉OK吧」!
這畫面實在太顯眼,聰實聽到同學的驚呼後要不解的狂兒跟他到角落(女同學驚呼「要跟他(狂兒)去哪裡」,事實是聰實「叫他過來」),確定沒人看到才回答:「我們不是朋友」和「哪有大人約小孩去唱卡拉OK的?」這時候聰實已知狂兒是黑道,卻拒絕得直截了當,和之後與大哥們的應對相較,可見他判斷對方能夠接受,那麼,第一次為什麼會去呢?因為那時候狂兒顯得太誠懇難以拒絕?還是「邀請唱歌」的要求引起好奇與想逃避煩惱的動機驅使?總之聰實此刻明顯不願再跟黑道扯上關係。狂兒噘嘴後也不堅持,提議聽他們團練好學習歌唱技巧,聰實也用「今天休息」推託──然後被練習的歌聲打臉。狂兒揭穿謊言後再次「拉下臉哀求」讓聰實難以再次嚴詞拒絕,叫他等一下才轉身,幾步後回頭喝斥「不要跟過來!」狂兒便遞出手上的傘──這段除了呈現「到底誰是黑道」、權力與身份相反的趣味,亦能看出兩人之間隱微的信任──沒有了「還傘」為由,意味將「主導權」交給聰實,且此刻藉由階梯,還傘的狂兒比聰實略低一階,表現雖有糾纏,仍是出自懇求──對方是危險的黑道,環境是白天的學校,聰實是可以叫警察,或找其他大人支援把狂兒趕走的。
但相同於聰實判斷狂兒能接受拒絕,狂兒也正確判斷──聰實不會這麼做,而是回社團拿自己的歌本遞給狂兒,「這個送你,你快走吧」就頭也不回地離開,回到合唱和原本的生活──儘管終究是遲了。當時合唱團在練習的,正是讓兩人相遇的比賽曲〈影絵〉,比賽時唱的是前三段:
影 影が 暗闇 暗闇が 深くなる
影が濃くなる
暗闇が深くなる
影が濃くなる 濃くなる
影が濃くなるのは
太陽が強烈なせいだよ
暗闇が深くなるのは
眩しい光のせいだよ
手放しながら睨みつける
笑いながら悲しんでいる
途方に暮れながら胸を張る
戸惑いながら覚悟している
反映的正是聰實與狂兒當下尚未解決的困境。而當聰實被狂兒懇求不過,衝回社辦拿唱本時,唱的是這段:
光と影の両方に愛された
光と影 影と光の両方に 両方に愛されながら
逆光の中 今 影 シルエットは命そのもの
シルエットは 影は シルエットは 命そのもの
正好對應聰實在「光」(合唱團)與「暗」(狂兒)之間徘徊,兩方都需要他的拉鋸。然後聰實將唱本遞給狂兒時,唱的是這段:
天国は穏やかで平和な良いところらしいけど
神様が注ぐ永遠の光は景色や物に影をこしらえないから
どんなに天気が良い日でも
どんなに天気が良い日でも
影絵遊びができないんだ
這一段電影設計只有聰實來到狂兒身邊時,才會帶來合唱──天堂的光使事物無法產生陰影,正如聰實無法在原本的生活裡傾訴內心的煩惱,此時他儘管拒絕狂兒,遞來的「聖經」仍然暗示了聰實「可商量」的回應給了狂兒希望之光,而狂兒放下身段、「不像黑道」的懇求,也在聰實心中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印象,後續情節更可知狂兒的困境正給聰實一個出口;所以聰實回到合唱團時,正好唱到最後一段:
だから僕 死んだって
天国なんかに住んだりしない
天国なんかに住んだりしない
「天国なんかに住んだりしない」(死了也不想住在天堂)也預告了聰實之後面對這段關係/感情,衝進和子酒吧的勇氣與決心。
之後小桃宣布練習時間為週一、三、五,和田忍不住問是否要檢討,小桃先表示「第三名很厲害」,然後思考「技術、聲量都沒問題」後回應是缺少「愛」讓大多數同學都放鬆笑了,和田雖然不滿卻也只能碎碎念,退回去時看了一眼聰實,但只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聰實沒有跟著笑,但也沒有聲援和田。從前後的互動來看,聰實在團內應是頗受敬重的社長,但沒有比較要好、可以一起說笑的同學,除了和田──由於兩人是團內唯二男高音,身負重責大任,個性也都是認真、「全心全意付出」的類型,只是聰實自尊心強,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也會體貼他人的感受,所以不像和田那樣直接逼問,但也使他更自責「當社長後只拿到第三名」的成績(聰實的手機主畫面桌布,應該是二年級時得名的社團合照),以及逐漸進入變聲期、宛若被身體背叛的痛苦。現在的他失去了開口的適當時機,無法當眾「認錯」,只能選擇沉默。小桃「愛」的理論解除了他和整個合唱團的尷尬──和田想要使合唱團進步雖是好意,但事過境遷,當眾檢討容易令人難堪,用輕鬆與肯定的態度面對青春期的國中生,事後再依情況加以調整,應是比較妥當的作法,從整體氛圍來看,顯然也適合森丘合唱團,尤其呼應整部電影裡「逐漸消逝」的主題,拚命抓住無法挽回的遺憾和自責容易在原地打轉,而「愛」看似沒有建設性,卻是唱歌時感染他人、引起共鳴的關鍵,更能確認心之所向。
但這樣的理解需要時機。當聰實回到家後要求換傘,媽媽先「不得已地用下去」拒絕之後,察覺聰實的情緒,邀他明天一起去百貨公司,聰實又撒謊合唱祭之前天天都要練習來拒絕,無法回到過去也無法前進的他,選擇了逃避。聰實媽媽雖然關心,明顯知道聰實的困擾,應該也猜到撒謊卻沒有直接戳破,而是依孩子的狀態調整,而非一味進逼,接著確認「傘呢」然後得到「算了」的無奈與妥協;之後爸爸買了新的鶴紋傘,再次證明他們會關心彼此的情緒和感受,也會依對方的反應調整,這也是為什麼對聰實提出要求,「示弱」更為有效。
之後團練以外的時間,聰實去了電影研究社當幽靈社員,第一次看的《白熱》(White Heat)是一部美國黑幫電影,吐嘈黑幫是終極的白痴軍團,反映他對狂兒與卡拉OK大賽的真實看法,卻也從社長栗山口中知道南銀座的存在。電影裡的黑道人物在被目擊者叫出「柯比」的名字後槍殺了對方,都預示了接下來在南銀座的遭遇,而栗山說「去南銀座會沒命的」則傳達了黑道給人的印象,某種程度上有警醒的作用,但與狂兒給聰實的印象有明顯差異,反而引起了聰實的好奇心。
漫畫原作當中,第一次去唱歌,聰實就建議狂兒換歌、被要求加LINE和被送回家,之後的每一次都是狂兒在LINE上提出邀請,聰實別無選擇,雖然知道狂兒的煩惱後即有同情之意,但主要展現的還是狂兒強行闖入了聰實的生活;社團裡的和田更好相處,且因得獎感到光榮,覺得社長很可靠,所以聰實儘管進入變聲期,仍能把合唱團當作寄託。第二次在卡拉OK,狂兒再次為了聰實停止抽菸,但穿著白襯衫;聰實主動詢問是否可以點炒飯,狂兒便順勢點了超級巧克力香蕉百匯(還要求鮮奶油多一點)。雖然聰實仍有無奈,但兩人顯然已經找到和平相處的方式,能展現自己的需求與喜好。
電影的成田狂兒雖然遞名片並虛心求教,第一次見面卻沒有問聰實的名字,除了證明聰實仍保持戒心,或許包括原本認為「技術指導」頂多一堂課的時間,所以剛唱完請求給予評語的時候還對自己的「美聲」很有自信,被聰實不留情地吐嘈「噁心」後才「痛定思痛」藉由遺落的傘作為媒介,從學校的線索守株待兔再次求教,即使如此仍以聰實的意願為重,才會提出「參觀練習」的請求,接到「聖經」也就不再糾纏。聰實難以同理狂兒的處境,再次堅拒並選擇敷衍;和田在乎名次和不會讀空氣的認真質問,則讓聰實在合唱團難以自處。與家人換傘的互動再次塑造聰實外表冷淡實則體貼的性格,而在合唱團的煩惱,未能面對的聰實選擇逃進黑暗的電影社,成為他真實情緒反應與整理思緒的出口。電影藉由校門口的互動突顯了狂兒需求的迫切,藉由和田說出口的質問鋪陳與對照了聰實說不出口的煩惱與糾結,三種層次的「認真」正好呈現聰實的掙扎與猶豫,以及在這段關係裡的主導權,使之後的協助、為自己的煩惱尋找出口的過程更加合理也更具意義;合唱曲〈影絵〉則象徵、預示了聰實與狂兒這段關係的變化與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