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常常會躲在房間裡,常常覺得人生好難,雖然也才沒過了幾年人生,煩惱都是自找的,最大的煩惱是不停的在問自己「我是誰?」,長大的過程,原來是一個尋找自我認同的過程,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在抓別人的認同,抓社會的認同。
身份認同是一個人活著很重要的心理需求。
20多歲出來工作,發現上班很痛苦,快速總結自己不適合上班,於是就衝動出來創業,覺得自己是一個創業家,感覺很厲害,自己當老闆,感覺很威。後來遇到一個前輩,他說:「你根本不懂怎麼經營一家公司」。當時很不服氣,結果沒天沒夜地工作,想要證明自己,結果公司還是經營失敗收起來了。
身份認同再次受到剝奪。人生再次黑暗,再次躲到自己的小房間好一陣子,問自己「我是誰?」
離開台灣的時候,常在外面聊到,你從哪裡來?Taiwan?Thailand?台灣人?喔,中國人?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窩在誠品書店,有一次在書店看到一本印刷精美的書,叫做「地圖在不存在的國家 https://share.readmoo.com/book/636798」,介紹了50幾個「國家」,理論上是一個國家,但事實上因為總總原因,而不被認為是一個國家,而裡面,包含了台灣。看到台灣那一頁,覺得很有趣,但更多的是難過。
我們的國家,我們來自哪裡,是很基礎的一種身份認同。而我們至今,仍無法說清楚我是哪裡人。在這個土地上的人民,永遠有一塊身份認同的焦慮感。
政治傾向也是一種身份認同。
一百年前韋伯就認為:「科學的價值終極而言必與政治、藝術、信仰等價值相衝突,沒有妥協的餘地,所以從事者必須自我抉擇。」。
政治比起科學,更像是一種信仰,也就是說,政治本來就很難理性務實科學。不同政治傾向的人互相討論(攻擊?),其實等於是在互相攻擊對方的信仰。
而信仰是身份認同中,是重量非常非常重的核心,批評一個人的信仰,就像在剝奪一個人的身份認同一樣,對方很大可能,是會出來跟你拼命的。
而宗教本來就是一種信仰,也是一種很重要的身份認同;我們所購買的,我們喜歡的品牌也是。當我們批評:「會買 XXX 牌的人都是中二」,「會去 XXX 活動的人都是 Loser」,其實等於是在攻擊對方的身份認同。
而,身份認同是一個人活著很重要的心理需求,當我們一直找不到自我認同,在困惑的大海裡面浮浮沈沈,最終都會撐不下去而沈溺的,然後這時攀到了一塊飄來的浮木,或是更好的,巧遇一艘大船,我們找到了歸屬感,找到了某一種認同感,而自然這艘大船,就會形成我們的一種信仰,無論這艘大船,是一個宗教,是一個球隊,一個偶像,或是一個政客。而在這艘大船上的人,會為了這艘大船拼命的。
但,信仰沒有對錯,對嗎?可是,信仰可能有善惡。你相信的是神,還是魔鬼,而我們是否可以分辨得出來呢?當我們從困惑之海被拯救起來之後,在那艘船上,那些我們相信的,那些為我們帶來快樂的感覺的,有時候背後,並不是真正的良善。
我們所選擇的信仰,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以惡意為基礎?
歷史上有太多的魅力領袖,在那個時代,獲取了群眾的瘋狂支持,甚至為了他,推翻了政權,最終這些充滿群眾魅力的領袖,都變成了重重的傷害世界的獨裁者,而當時的群眾根本看不出來,這個人背後的惡意,因為在當下他所說的話,都是為了人民,都是為了更好的國家,都是為了你,都為你帶來了快樂,讓你以為找到了一種身份認同。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寫成了歷史,才看到那個惡意,從頭都在那裡,只是當時的人們,都看不出來,都耽溺一種像是派對般的狂歡裡。
而歷史總是驚人的似曾相似。不同的是,現在由我們來撰寫。
觀察,發現,你所選擇的那艘船上,是否人們處處充滿善意呢?也許你會看清所信仰的真相。
原文刊載:產品長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