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25年的歲月,我當過學生、活動紀實攝影師、寫過腳本、在科技部防災中心寫過一年的文案、當過老師的教學助理(做了超過700頁的PPT)、也當過紀錄片的導演、國小營隊的老師、主持人與司儀、演員,現在還是環保團體寶島淨鄉團的理事,當然,還有一連串我已經忘記、或已經把他們丟到垃圾桶的角色。
我自問,我有哪一項是靠「學歷」去應徵的?我沒有打過104的履歷(連長什麼樣子都沒點進去看過),我所做的這些都跟我念的書、我的科系關聯性甚少(幾乎所有的能力都是自我摸索,或在外面上課),我只是盡力把握每一份學習的機會、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快、最好,Of course ,也放棄了很多很稀有的絕佳機會。
我參與了很多比賽,比賽的目的除了得名,在履歷上有好成績外,也順便習得一些經驗與金錢。我知道我的大學沒辦法給我很多協助,我也不是社交技能滿點的活動咖,我只是個內斂、不愛多說話、不喜歡站在螢光幕前的普通人。
母親總是常拿我念的學校說嘴,畢竟,我高中唸的是當地第一志願,他們總會有種期許,期許我讀進「臺清交成政」,「那些大學可是所有傑出偉人必經的過程。」她們會這樣跟我說,只要進入這些大學,你讀什麼科系都不用管,就給我進去就對了!
這不是我要的!從國小讀到高中我被卡在書堆中,動彈不得,就像落入蜘蛛網的蒼蠅,連伸懶腰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更別談去探索未來、探索個人興趣,然後呢?總會有一些自命清高的大人,在你選填自願時,兵兵乓乓地跑到你身邊,笑著跟你說:「真慘啊!讀這麼大,連自己想要念的科系是什麼,都填不出來。」,他們訕笑著,就像被點中了笑穴。
他們總沒辦法真確地看到整個社會的局勢,總是自以為是地活在二十幾年前,以為要找一個工作是絕佳容易的事,他們掛著怪異的嘴臉,笑著我們:「大學怎麼多念一年啦!阿你是什麼時候才要畢業,讀很久欸!」殊不知,連我也不知道,單就大學與研究所能帶給我什麼能量與資源,我無奈地回道:「你希望我畢業嗎?我現在就可以畢業啊,然後找個工作,但這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你要我趕快畢業的意義是什麼呢?」
是想要將我塞入這世界的生產鏈,好趕快賺錢嗎?是害怕跟其他家長比,覺得自己的孩子還在讀書、很沒出息嗎?還是只是想催著我趕快獨立?(我在台北六七年還不獨立嗎?)。你們的話好多、好吵雜,我試著去探詢背後的意義,但你們總說不出來,應該說,你們會覺得這是一個設定:幾歲應該要做些什麼,你沒做你就是異類、你應該要去做、你趕快給我去做。
然後我們就從這個蜘蛛網,被搬到另一個蜘蛛網,再從下一個,搬到下下個,最後死在蜘蛛貪婪的嘴裡,WTF。
我的人生,只想完成一件事:「讓這個世界,因為我而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