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爸就常常叮嚀我:「木木,哪四種職業的人不能嫁?」
「軍人、警察、……。」還有兩種我忘記了,反正大概就是可能殉職或不能常常在家的職業吧。
結果我現在當了警察,我爸逼的。
聽起來很荒謬吧?別著急,聽我娓娓道來。
從小,我就有著非常廣泛的興趣,同時也有非常廣泛的厭惡;白話一點就是:喜歡的事情很多,討厭的也不少,愛恨分明。
我想當廚師、攝影師、裁縫師、家庭主婦、作家、商人、主持人……,
不想當醫師、工程師、警察、公務員、作業員、科學家……。
十五歲那年,老師給我們一份回家作業,要我們找出三個有興趣的科系。
我興致勃勃,最喜歡這種沒有標準答案,又可以自在發揮的功課了!
打開電腦,尋尋覓覓,結果十分失望,大多數科系都是那麼地黯淡無光。
我不要科學、不要商學、不要純學術,也不要純藝術。
「欸!有了!」這可以啊!廣播電視、廣告、戲劇……
這「大眾傳播學群」閃閃發光,太吸引人了!
難掩內心澎湃激昂,我速速記下其中的三個科系,滿足地上樓睡覺。
隔天早上醒來,我從床上跳起,
「糟了!那本作業忘了帶上來,被我古板的爸媽看到肯定會被碎念。」
我下樓假裝沒事,那本作業還在電腦旁邊,應該沒人動過吧?我爸出門購物,我媽在院子澆花,確定四周沒人之後,我將它藏到一疊書的最下層,若無其事地吃起早餐麥片。
我媽進屋後,擦了擦手,「你爸爸說你讀那些科系要幹嘛?」
糟糕!竟然被看過了。
@#$%︿&*+……儘管內心一陣翻騰,還是要假裝淡定。
在吐司塗上我最愛的純花生醬,「哪些?」我說
「那些沒用的科系啊!那本書咧?」她一邊說,一邊翻亂了桌上的傳單。
「喔,我收上去了!沒有啦!那只是隨便寫的,交作業而已。」
「是喔。」她聳肩,轉身進了廚房。
大口吞完剩下的土司,我帶著那本作業跑上樓。
其實我不懂什麼是有用什麼是沒用;也不懂她幹嘛那麼激動,只覺得躲過了一劫。
她不知道我是認真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們也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