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一個面向來討論,儘管此部電影著墨的部分在於神學信仰以及權力的衝突,然而個人認為,不難看出導演對於所謂「仁慈」的展現。
古今中外電影,但凡提及種族與種族之間的論戰,多半有將他族驅趕出領地的習慣,《教會》中的表現,便是在樞機主教向王權投誠,而逼迫瓜拿尼部落的族人退出耶穌會時,作為一方權利者,顯露的種族意識──即視印地安人為僕役──不亞於上帝帶來的榮耀。
記得兩方談判的段落,瓜拿尼王曾提及:「是上帝給了我們旨意,要我們離開叢林,建立教會,為何如今又改變心意?」而樞機主教回道:「我亦無法理解他如今的旨意。」王又說:「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能夠理解上帝的旨意?你看起來只是在替葡萄牙人說話。」樞機主教答:「我並不能代表上帝,但我代表的是教會,教會是上帝在地面的使者。」
於是一席談話不歡而散,最終,尼拿瓜部落的居民也並未被上帝認同,或者說,他們不被上帝所指派的人間使者視為其同族。
再回頭看尼拿瓜部落,儘管對於教會感到失落與憤恨,卻也並未放棄上帝,並將耶穌會的教士看作值得信賴的親信,與他們共同奮戰。甚至在教士中彈身亡後,族人仍舊奮起抵抗,與作為敵方的西方世界兵力發生激戰,最後共赴黃泉。他們對於這些傳教士所投注的「感情」,恰好等於神父不斷告誡他人的「愛」,我認為導演在此演示了他對於「仁慈」的解釋,而那恰好是十八世紀,王權已超越上帝旨意的歐洲古國所沒有的。
可惜的是,無論愛與武力,似乎都無法阻擋權力慾望的侵蝕,遺留下來的只有孤苦無依,將成為戰士的孩子。
有趣的是,當我在欣賞這部片時,友人恰巧說了句:「你是在看一部救贖的電影嗎?」,或許上帝心中其實真的這麼想,也說不定吧。